首頁 > 徒兒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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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為師的從來就沒說過自已喜歡正大光明吧?」低笑了下,她朝一旁伸出手:「楊伯,拿箭來,」

  「是。」旁邊一直掩面竊笑的楊伯,立刻正經八百地遞上箭袋。

  從中抽出三枝箭,她舉起手臂將弓弦整個拉開,三枝箭整齊搭在弓上,鷹羽做的美麗箭翎在指間蓄勢待發。

  她不經意流瀉出的魄力與平日的閒散迥異,姿態豪放但不致張狂,氣勢內斂卻令人無法忽略,儼然一派女中英傑。

  「哪,就讓為師的瞧瞧,你是不是只會空口說白話!」隨著話尾落下,長指一放,箭便如利刃般射了出去!

  「咻」地聲響,三枝箭進了前頭竹林,神准地射在同一根竹子上,高低則有所落差。

  殷燁怒視著她,「妳又射得比較高了!」每次都這樣,卑鄙!

  「我技術差嘛,也沒高多少啊……我知道你不行了,乖,別再賭氣硬撐了……」

  「我沒說我不行!」

  「是是,你最厲害、你最厲害。」她附和幾聲,反手將大弓負在背後,見他快步走進林中,唇邊有著淡淡的笑容。

  殷燁站立在那支竹子下,昂首望了望,只見三枝箭中最高的那枝約四個成人身高。

  「那臭婆娘!」一定是故意的!

  不想被她瞧扁,閉上眼,他深深地吸一口氣,倏地,膝蓋微彎躍起,足尖便點上了最低的那枝箭;身子微沉,再提氣的同時,拍了下身邊的竹子借力躍上中間那枝箭;目標就在眼前,他手一伸,急著拔下最高的第三枝箭,卻因腳下的箭枝無法承受他停留的重量而折斷!

  他整個人沒防備地往下墜,又跌在地上吃了滿嘴泥。

  「呸……咳咳!可惡!」為什麼就是不會成功?

  「哎呀呀……」

  討人厭的聲音又出現,容似風睇著他不甘的小土臉。

  「今天第幾次失敗了?」三十九?四十?

  被她略帶笑諷的語氣一激,顧不得身上疼痛,他立刻原地跳起。「我一定會把那箭拔下來給妳看!」

  「哦?我可不會陪你在這兒射箭射一整天。」箭也斷了快四十技。

  「我自已射!」不需要她礙事!

  「我這把弓跟你差不多高好不?」拿起來能看嗎?她失笑,看他被自已嘲弄得氣紅了臉,她眸底有著微小的光閃,「楊伯,拿較小的弓箭給他。」側首交代。

  「是。」馬上去準備。

  「徒弟,為師的只提醒你一次。」她低首和他對視著,「你想想看,為什麼你能踩上第一技箭,但卻踩不上第二枝箭呢?」他的缺點,就是不夠穩定,導致第二次的使力方法過重。

  殷燁愣了下,隨即惱道:「因為妳教得太爛了!」

  「原來如此啊……」果然是這種回答,算了,用嘴巴告訴他不如要他親出自用身體學習。「為師的要去休息了,你慢慢射,慢慢跳啊。」臨轉身前,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你可別要賴皮喔!」隨便拿枝箭來交差。

  殷樺接過楊伯去取來的弓箭,才在想出自己是不是把話說得太滿了,不料聽她那樣說,登時破口朝著她的背影大吼:「我才不會!」老要這樣貶損他,氣死人了!

  容似風沒停下腳步,臉上掛著微笑,一副詭計得逞的模樣。

  「……你看你看,我就說吧,那小子又輸了。」僕役看著小姐走過長廊?才出聲討論。

  「真笨啊,怎麼看不出小姐用的是激將法呢?」可悲的孩子。

  「不過,我倒是第一次知道輕功能這樣教。」真新奇。

  「我也是頭一次瞧見有人進步能這麼神速。」好可怕。

  「你有沒有發現……也只有小姐才有能耐讓那小子這樣大吵大鬧啊!」總算有點小孩樣,平常根本就孤僻到了頂點。

  「但那小兔息子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從頭到尾都被小姐耍得團團轉。

  兩人對望一眼,然後,為那可憐蟲致哀。

  ***

  風清月明,四週一片寂靜,眾人酣睡正熟。

  已是接近寅時。

  忽地,一聲歡呼嚇醒了棲息在樹枝上的鳥兒,接著就看到一個人影在長廊上奔跑。也不怕吵著其他人,只是一直跑一直跑,腳步像是不穩了好幾次,繞過幾個彎後才終於停止。

  「臭婆娘!臭婆娘!開門!」壓根兒不管時間對不對,殷燁死命拍著容似風的房門,大聲叫喚。

  仍煙火搖晃的室內幾乎是立刻就有了回應,容似風拉開拴子,將門打開,似笑非笑地瞅著面前看來非常狼狽卻極為開心的小子。

  「怎麼,我還道是哪裡的鬼跑出來嚇人了。」她閒閒地打量著他,披頭散髮、蓬頭垢面,衫子還勾扯破了幾個洞。

  她一點也沒有匆忙睡醒的樣子,倒像是早就等待已久。殷燁見她衣冠整齊,先是愣了愣,隨後便把這突兀丟到腦袋後,直接舉起手,對著她的臉,張開指掌。

  「我拔下來了!」帶著一點點稚嫩的神氣和興奮。「我沒作弊,把最高的那枝箭拔下來了!」他拔箭後也試了好幾次,是真的可以構到那高度了!

  把手中的箭展現在她眼前,他自己都沒發現,那神情就像是個很努力很努力地做好一件事後,希望人家打賞的孩子。

  「喔!」她拖長音,在那雙閃亮大眼的注視下,沒有懷疑他的話,極自然地就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為師的很滿意。」是真的。她微笑。

  那舉動,好溫柔。

  他不自覺地怔怔杵著。呆住的結果,是被她乘機摸了臉頰一把。

  「瞧你,一身髒。」還有些擦傷呢。「把衣服穿好,不是告訴過你只有我能看了嗎?」拉上襟口,將他微露出的半肩蓋上。

  他回過神,而後用力拍掉她的毛手,滿臉通紅地低吼:「不用妳管!妳才不是我師父!」他死都不承認自已找她拜過師。

  「咦?你怎麼又要賴?」她好傷心啊!「我教了你這麼多,你還想反悔啊?咱們明明就在那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彼此交換過血了,你現在居然又翻臉不認,反正你就是看不起我,不相信我,虧我還救了你兩次……」重複的戲碼,連台詞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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