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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皇后娘娘的關心,王妃必銘感在心,不過趙太醫開的藥已服下,暫時歇息一會不致有大礙。」皇后的心機也太深沉了,想一石二鳥。

  「對了,本宮聽聞王爺與王妃已圓房,王妃腹中可孕有皇嗣?」她故作不經意的提起,試探虛實。

  「尚未出現妊象。」但有可能有孕在身,以王爺的夜夜春宵……唉!真是太縱慾了。

  像要補足以前的不近女色,王爺在房事上似乎上了癮,不論白晝或夜晚,一有興致便拉了王妃回房,聊聊夫妻的「相處之道」。

  這般的明目張膽,潛伏在王府內的皇后眼線豈會毫無動靜,早早呈報讓宮中知曉,故皇后有此一問,以防萬一。

  「那真是可惜了,王爺正值青年卻絕後,本宮想想都替他感到不捨。」她假意拭淚,心中暗自竊喜,終於要除掉心頭大患了。

  太子呀!本宮已為你開出一條成皇之道,你要爭氣,別再沉迷佛法,本宮以後的依靠就是你了。

  表面風光的皇后其實有諸多不能為人知的苦,尋常百姓是少年夫妻老來伴,偕子之手,與子白首,可是她嫁的是萬人之上的帝王,心中的苦悶可想而知。

  雖然皇上的恩寵仍在,但是受他恩寵的嬪妃何其千百,做了二十餘年的皇家夫妻,帝王的愛是薄倖的。

  女人若能不嫉妒就不是女人了,就算貴為皇后,她還是得跟眾多佳麗共有一名丈夫,而且他還不見得能每月留宿一次,因為等著他寵幸的美人多不可數。

  既然帝王的愛不能獨得,那麼就借由皇后的崇高地位得到權勢,只要太子一旦登基,她便是「唯一」的太后,這殊榮無人奪得走,只因太子的生母只有一個,不用與人共有。

  朝雲皇后在意的是「獨有」,她不要什麼都與人分享,皇上的愛她擁有不了全部,只好霸住他的皇位,讓親生兒來承繼。

  「皇上,該回宮了,多留無益,樂王孝順,絕不忍心看皇上為他傷神至此,人力難抗天,咱們也無能為力。」皇后多賢慧,言談間儘是對皇上的關心。

  「讓朕再瞧他一會吧!朕這皇兒多像他母妃雩妃,一樣的才貌出眾、一樣的惹人憐惜。」卻也一樣遭天所妒,未能白頭。

  「皇上,樂王傻了好些年了,哪來的才貌出眾,你哪……糊塗了。」一提到早逝的雩妃,難掩妒色的皇后冷了眸,刻意提起樂王的傻。

  「傻也傻得快樂,瞧他歡歡喜喜、無憂無慮,朕倒羨慕他無事操心,永遠像個孩子般歡樂。」這是為人父的私心,卻不是帝王該說的話。

  國家社稷為重,父子親情為輕,朝廷正需用人之際,昔日的二皇子文武雙全,為國家棟樑,少了他為支柱,國勢漸不如從前。

  「皇上,別想了,徒增傷悲,再不回宮,大臣們就急了。」到了最後,皇后還是妒恨樂王的得寵,不願皇上在樂王身上尋找雩妃的影子。

  「是該走了,朕也停留太久了,朝臣還當朕倦勤了。」

  萌生退意多年的安慶帝,頭一回感到如此倦怠,他意會到人生無常,當及時行樂,皇上當久了也會厭煩,該把位置傳下去了。

  他強烈地想要退位,好好的度過不再為國事煩心的晚年。

  「臣等恭送皇上、皇后娘娘。」夏侯萊陽率王府眾僕跪送聖駕。

  正當皇上在皇后的扶持下準備離開,一名神色匆忙的太監未經通傳的奔了進來,一見帝后立即下跪叩頭,口裡直嚷著,「皇上、娘娘,大事不好了!不好了,出了大事!出了事……」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后的親信小新子,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不全一句話,喘氣聲大到外頭荷花池的魚兒都聽見了。

  「緩著氣說,什麼緊急大事讓你火燒眉毛似地窮嚷嚷,還有沒有規矩。」怕他衝撞了皇上,皇后臉色微沉地訓示。

  「娘娘呀!這事緩不得,太子他……太子……」他的氣給梗在喉嚨間,發不出聲音。

  「太子怎麼了?說清楚。」攸關太子,她面容冷肅。

  「太子一時興起去游未名湖,誰知船到湖心卻翻了,太子落入湖中,他……他……」他不敢說,怕腦袋沒了。

  「不許支支吾吾,太子救上來了沒?」皇后心驚。太子是金龍轉世,有瑞氣護身,不會有事的。

  「救是救上來,可是沒氣了!」湖心離岸太遠,等擅長泅水的侍衛將沉落湖底的太子拉上岸時,早就為時已晚。 |

  「你……你是說太子他……他……」皇后臉色刷地慘白,連站也站不穩。

  「太子已意外身亡。」他硬著頭皮吐露死訊。

  「什麼?」

  就在帝后痛失愛子之際,以為即將辭世的樂王忽然睜開眼,他面容一改死相,神智清明的步下床,向皇上、皇后走去。

  「父皇、母后,兒臣讓你們擔心了,從今而後,兒臣侍親膝下,不再令兩位憂心。」

  此一轉變令眾人驚喜交加,皇上心中悲喜;得一兒卻失去一兒,而皇后則像魂魄離了身,不敢相信自己萬般算計的結果竟是一場空,她的愛兒更命喪陰間,令她悲痛萬分。

  此時的樂王恢復正常了,不再是傻子,重生的他目光炯然,氣宇軒昂。

  第10章(1)

  「你們呀!要讓朕怎麼說才好,既是傷感,又是歡喜,大悲之後竟是錯愕連連,不知是該喜還是煩憂,朕大起大落的情緒皆由你們兩人而起。」

  感慨不已的安慶帝似喜似悲的望著站在面前的兩名男子,一個斜披黃色袈裟,胸前掛了一串大佛珠,頭頂光禿禿不留寸絲,烙下六道戒疤。

  一個本是父母不辨的傻子,如今昂然而生、眼神清澈,不凡氣度隱隱散發,玉容光潔,神態閒適,恍若正要前往湖畔垂釣。

  兩個都是他失而復得的皇兒,一度他以為今世無望了,少年子嗣不旺,中年斷嗣,大好江山竟無人可繼承,曜陽王朝斷送在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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