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世族有名∼家寶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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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公子個頭不是太高,不過長得很俊俏。」

  「沒大戶人家的架子,挺好相處。」

  「做什麼?沒做什麼啊,這漁舟多大,想多放兩個籮子都沒地方,杜公子跟他的隨伴總是站在前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說這公子比起畫舫詩船,更愛漁人小舟,天氣好時便愛跟著一起出湖,回到岸邊,無論那舟子上多少魚貨,都會一併買下,因此湖邊漁人漁婦見到他,都會主動招呼上船。

  即便如此,初雪的遭遇也沒有比杜生煙好多少。時間晚了,傳說中的冊雲公子,一樣會催人回家,差別在於,杜生煙他是去到茶樓催,而杜初雪, 他是一直在身邊,直接要舟子回頭。

  語氣,總是沒有商量餘地。

  初雪習慣了。

  他,也習慣了。

  剛開始幾年,他是她的影子,後來這幾年。他把她當小尾巴一樣拴在身邊,照顧她,愛護她,也管束她。

  在府巾過著衣食無憂生活的兩個人,並沒有歷經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最了不起也就是初雪有時頑皮會挨罵幾句。

  讀書,習字,生活算是順風順水。

  他們就是一直看著對方長大。

  雖然近兩年來冊雲漸忙,不再像以前一樣幾乎都在初雪身邊,但有一點是沒有改變的,只要她出府,他便會陪著。

  而這陪伴,十一年來不曾間斷。

  ★☆★

  這日,冊雲剛從外頭回來,才穿過門庭,便有個小廝迎上,「冊雲公子,汪管家請您去大廳一趟。」

  「有什麼事嗎?」

  「有客人到訪,是拿著老爺跟夫人的請柬來的,但是早到了幾日,老爺夫人正好不在,汪管家命人去城西大莊找三公子, 又讓小的在這等 ,說如果您回來,讓您去大廳一趟。」

  「我知道了。」

  過一陣子便是杜老太大壽,杜家忙著張羅宴請親友的事宜,因此杜有松跟陳氏最近都很忙,證據就是事必躬親的杜有松,開始把一些不太能交代別人的事情交給冊雲做。

  約莫半個月前,他將冊雲叫過去,說實在抽不出時間了,讓他這陣子先別管初雪,也暫時先停止收貨點貨,帶他去給獵戶們送春禮。

  每戶一擔子,裡面有兩匹布,一盒鮮果,一盒乾果,新米兩包。

  除了送禮,也跟獵戶們寒暄寒暄,先多謝幾聲,獵戶們若捕到比較少有的野生石獾跟野生香狸,卸了毛自然會送來杜家筆莊。

  杜有松說,這是當家的基本功,年年都要做,不能省。

  照說應該由初雪這個兒子去送的,不過每次提到這事陳氏都會發火。 杜有松不敢逆妻子的命令,所以便讓他去。

  「這事就交給你了。」

  「是,我會辦理妥當。」

  剛來的那幾年,他日日跟初雪同進同出,但這一兩年開始慢慢幫老爺做事,而且還是不能假手他人的大事,府中下人都在說,大管家的位置遲早會換冊雲公子做。

  這流言在他十五六歲時便已傳開,這兩年則甚囂塵上,而他替杜有鬆去送春禮,這件事情,更把可信度推到了高點。

  以前若只有五分信,現在可就有九分信了。

  證據就是,以前是說「冊雲」,「你」,現在變成「冊雲公子」, 「您」。

  在門口等他的小廝,一路您不停。

  「冊雲公子,老爺跟夫人去臨縣,恐怕要很晚才回來,不過知縣大人剛剛命人傳話,說晚上在河邊與幾位好友小宴,請老爺去一趟,您看該怎麼辦才好呢?」

  「派人到紹興酒樓買兩罈陳年酒送過去,就說老爺跟夫人去外地訪友,不及趕回,這點心意當作是賠罪,另外再去春風樓,請裡面彈琴的姑娘過去彈琴助興,琴錢多給她一點。」

  「是。」

  冊雲邊走邊吩咐。

  一進大廳,便見到紫檀桌邊坐著一個中年婦女跟一個綠衫少女,兩人低聲說話,神色頗有趕路後的疲倦,桌上的茶水乾果去了一半有餘,看來已經待了好一會兒。

  汪管家坐在遠一點的下首,見他進來,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公子您來了。」

  冊雲笑,「汪管家辛苦。」

  汪管家年紀大了,一把老骨頭,陪客人坐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很折磨,何況又是兩名女客,不能隨便搭話,只顯沉悶。

  「公子,我給您介紹一下——」

  汪管家話還沒說完,那中年婦人已經先迎上來,十分熱情地說,「哎呀,這肯定是初雪吧,都長這麼大了,要是在外面見到,怕都不認識了。」

  「您是?」

  「不認得我啦, 我是竹縣的族姑哪,小時候還買過糖葫蘆給你的。」 中年婦人看著他,滿臉堆笑地左看右看。「來,讓我瞧瞧,不愧是杜府的少爺, 真是丰神俊雅,一表人才,銀荷,你說是不是?」

  只見綠衣少女害羞地點了點頭。

  冊雲覺得有點好笑,「夫人誤會, 我不是初雪公——」

  「剛剛明明見那幾個下人都對你畢恭畢敬的,身材這樣高大,神情這樣威嚴,不是杜家公子還會有誰, 何況那老管家也叫你公子了不是?你這孩子想捉弄族姑?族姑不會上當的。」那中年婦女完全沒給冊雲說話的機會,一句接一句, 「銀荷啊,你看你初雪哥哥多愛開玩……」

  話還沒說完,便聽見另一個聲音從廊邊過來, 「汪管家,我雕字才雕到一半呢。 什麼事情非得回來?李師傅見我半途離開很不高興。念了我好幾句,明天肯定要我連梳一小時豬鬃才肯放人了。」

  只見珠簾一掀,一個俊俏的少年走了進來。

  行得急了,頭髮一下被珠簾纏住, 唉的一聲,又退了回去,伸手拉了拉,才又走回廳上。

  身材不高大, 神情也不威嚴,但衣服卻是昂貴的絲綃裁成,山水刺繡腰帶,中間縫著一顆大翡翠,翠綠晶透,一看就知價值非凡,頭上束著一個金色髮冠。

  脾氣顯然浮躁,五官略顯稚氣。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那族姑一下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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