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巧眉不禁看愣了,她先前還自以為和聶青瀾相熟,但看這個樣子,清殊和聶青瀾的私交也絕非一般,否則不會「動手動腳」。
原來除了宮中嬪妃,閨秀千金外,連向來不苟言笑、端莊冷峻的聶青瀾也對清殊青睞有加?
一瞬間不知怎的,羅巧眉彎彎的柳葉雙眉。硬是在眉頭上擰起了一個打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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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巧眉自小到大不知道吃醋是什麼滋味,也不明白為什麼那些大家族中的女人們會為了丈夫的一個眼神而在暗中拚個你死我活,她總以為小心眼的人損人累己,是傻瓜才會做這樣的人。
但是,自從心裡正式鑽進了晏清殊這個人之後,她忽然發現自己也變成了傻瓜?怎麼別的女人多看他幾眼她這樣不舒服?聶青瀾不過摸了摸他的臉,她都想都翻臉!
晚上她也沒有吃晚飯,就坐在房裡生悶氣,氣的並不算晏清殊,而是氣變成了小心眼兒的自己。
天黑之後,她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和對話聲想起,說話的人除了晏清殊,還有聶青瀾。
「我沒有想到皇上會派你到靈城,我一直以為皇上會先宣我回京。」這事聶青瀾在說話。「你也知道,這幾年皇上不停地縮減各地守將的掌兵數量,我原本有十三萬人馬,已經被縮減的只剩下十萬,去年我入京時,皇上還暗示我會減兵到五萬!只是不知道為何聖旨遲遲沒有下達?」
晏清殊的聲音接著響起,「我聽兵部尚書曾經和皇上提過,近來邊關有動盪,和血月國戰事不斷,若是裁軍,有可能會被敵人反制,可能是這番話讓皇上沒有立刻做出決定吧。」
「但是現在情勢不一樣了,你看近日這一連串的事情,只怕皇上這次派你到靈城,不僅是讓你做個參贊這麼簡單吧?」
羅巧眉驟然緊張起來,將身子貼到門邊,使勁側耳傾聽。
「不瞞你說,皇上的確對將軍和殿下深厚的交情很不放心。派我到靈城,就是做皇上的探子。臨行之前,皇上甚至送了我一個密匣,專門盛放寫給皇上的密函。」
「皇上真是『用心良苦』。」聶青瀾苦笑了下,「在他眼中,我征戰沙場,為國浴血,都換不來信任兩字嗎?」
羅巧眉卻聽得呆住了,原來在清殊、聶青瀾、太子、皇上之間,還有那麼多複雜的故事?
兩個人的說話聲漸漸遠了,不知道是清殊跟著聶青瀾走了,還是聶青瀾跟著他進了他的院子。
羅巧眉在自己的屋中又坐了片刻,越想越覺得眼前形式的確可怕。
先是皇上以封清殊為靈城參贊之名將他派到靈城做奸細,又在他們出門後突然冒出她可能是殺人嫌犯要緝拿她。
現在聶青瀾突然現身此地,正如清殊所說,很有可能是有什麼更隱秘的事情要辦。
那她這樣貿然前去靈城,到底是安全還是不安全?
清殊之前說他有可能會死在靈城,原來並非戲言……
想著想著,她不禁渾身打了個冷顫,再也坐不住,跳起身拉開門就往外跑,卻一頭裝進一具胸膛中。
「我以為你餓的走不動了,沒想到還有這麼大的力氣。」晏清殊的笑聲近在耳邊。
「你還笑的出來?」她急忙將他拉入門內,緊張兮兮的說,「我聽到你和聶將軍說的話了,你以前怎麼不和我說這些事情?我終於想明白了,你和我,都不過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子,用來制約太子殿下和聶將軍的。」
晏清殊目光一閃,「為何會這麼想?」
「皇上明著要你去靈城,是想借助你在朝廷中沒有任何牽扯的清白身份,再加上你和聶將軍及太子又有私人交情,所以派你去最為合適,說不定皇上也還懷疑宮中的嬪妃們和你有什麼私情呢?正好把你調走,絕了後患。」
「倘若你的身份敗露,惹惱了太子和聶將軍而殺你。反正你不是大人物,皇上也不會心疼。而我,只是出入皇宮的一個小人物,為什麼會栽贓說我殺了菱妃?也許皇上知道真兇是誰,卻故意不說,他也知道我跟著太子出來了,便藉著抓我的名義找太子麻煩,到最後一定會逼得太子交出我來,太子若是不從,就是抗旨。」
晏清殊靜靜地聽完她這一番激動的分析,有點訝異她這麼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曲折,看來她雖然心地單純善良,卻也並非是個眼盲之人。
等她說完之後,他拍拍她得手臂,示意她平靜些,才道,「你說我們兩人是棋子,這一點沒有說錯。不過皇上和太子之爭現在才剛剛開始,我們只要行事小心謹慎,就不會有事。明天一早,我們就走。」
「不去靈城好不好?」羅巧眉緊緊拉住他的衣袖,「我總覺得靈城哪裡不太安全,大家都知道我們要去靈城,說不定會有人埋伏在那裡等我們上鉤。我們也不要太依靠聶將軍的兵力,畢竟靈城仍是皇上的疆土。」
「那你想去哪裡?難道要離開司空朝嗎?」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心頭一片亂,其實也沒有注意。」羅巧眉惆悵滿懷,「怎麼莫名其妙變成現在這個局面?原本開開心心出來玩的……」
「事情還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糕。」晏清殊將她攬入懷中,輕拍她得背。
「怎麼不糟糕?我現在都成了殺人嫌犯了……我不該拉著你逃跑,否則你就成了逃犯,也會被牽扯進來。到最後,連姨夫一家都要倒霉。」她哀歎著,「算了,還是我一人回去吧,見了皇上的面,我也問問他,都說朗朗乾坤,聖明天子,到底我是哪裡惹到他了非要冤枉我不成?」
晏清殊笑道:「既然你已經被扣上罪名,皇上是不會親自審問你的。你見不到他。更沒有辦法當面質問他。」
「真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啊。「她忍不住跳起腳來。「這急了,我就從京城的南華門樓子往下跳,一死以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