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幾乎覆上青琪紅唇的時候,他才突然清醒過來……
他在做什麼?
唐顥火速地鬆開她,青琪則迅速別過臉去,猛然氾濫的情潮令兩人心一悸。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這休息室裡還有第三者,同時轉頭過去看她。
彤亞輕輕一笑,似無知卻又彷彿瞭然於心,她挑挑眉。「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其實她想說的是:不必管我,吻下去……
但這麼說,恐怕會引起青琪的反彈吧?
「沒事,我們都該下樓了。」唐顥暗示地說道。「宴會早在半個小時之前開始了。彤亞,真抱歉,要你在一旁等我們。」
「不會呀,看你們鬥嘴,我覺得很有趣。」她歪著頭,神秘一笑。
「有趣就好。」青琪小聲咕噥著,臉上有些暈紅。
當他們三人來到宴會廳的時候,廳裡已經塞滿了盛裝的賓客,觥籌交錯。青琪與彤亞側著身,跟在唐顥身邊走。
可是過沒多久,成群的淑媛就取代了她們倆的位置,圍在唐顥身邊。
「看,顥一出現,就有好多名媛為之瘋狂。」被擠到一旁的彤亞小聲地對她說。
青琪不是滋味地看著那盛況空前的景象,「怪不得他在台灣如魚得水!」
「這個當然。」彤亞乾脆的贊同讓青琪微有酸意。
這時,彤亞與青琪的身後突然出現一道粗魯的推力,力道之強,毫無防備的兩人差點朝兩邊摔了開來。
「走開啦,好狗不擋路!」一個嬌聲蠻氣的女子自她們中間穿擦而過。
聽她侮辱人,穩住身子的青琪好生氣。「那是誰呀,為什麼氣焰那麼囂張?」
「她是玫界大佬的個甥女,叫做方可妮,她十分為顥瘋狂。」彤亞拍拍手,也站直了身體,繼續對她咬耳朵。
「我們常打趣,為了顥,這個女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青琪看著那女人傲慢地扭上前去,纏住唐顥,戴著一顆炫目大鑽戒的纖手頻頻在唐顥身上滑撫著,還邊回頭用示威的眼光瞅著彤亞。
「她好像很討厭你的樣子。」被方可妮推了那一把,青琪自然是義憤填膺地站在彤亞這一邊。
「不是好像,而是真的,你的觀察力還真敏銳。」彤亞好像很煩惱地訴苦道。
「她把我當眼中釘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為什麼她特別討厭你?」圍在唐顥身邊、等著爭取他青睞的女人不在少數,為什麼她的挑釁只針對彤亞?
彤亞沉重地歎了一口氣。她暗禱道:主耶穌基督,請原諒我接下來該意造成的誤會吧!我不過是想試探青琪的反應而已,誰都唐顥以前要一再以懷念的語氣提起青琪、誰教青琪方才要對唐顥口中的「小妹妹」反應那麼大?彤亞實在非常好奇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7章(1)
所以,她想試她一試。
彤亞吸了口氣,低聲神秘道:「大概……是因為我跟顥住在一起的緣故吧!」
如果青琪對唐顥當真特別,一定會有所反應的。
「住在一起?」青琪驚愕地立即轉頭瞪住她,呆若木雞。
彤亞跟唐顥住在一起?這代表什麼?難道說她之前猜的一點也沒有錯……彤亞就是唐顥的同居女友?
青琪心頭一涼,雖然她早就立志要與唐顥劃清界線,但是聽聞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還是讓她覺得……世界就在她的眼前粉碎了!
宋氏在亞太地區分屬最上流的拍賣集團,經手拍賣過的交易案件多到讓人數不清,因此也與各政商名流、豪富大亨維持著相當密切的關係。
於是,這個由宋氏作東的晚宴,自然也就充滿了非凡人物,人人高談闊論,唯有青琪自始至終都處在精神恍惚的狀態。
一整晚,她都與江彤亞在一起。脫離台灣社交圈已久的她,根本沒有人認出她就是宋氏的大小姐,而她也懶得頂著赫赫名號去四處張揚。
她全部的心神,已然被彤亞輕描淡寫的那句話震住了。笑意清靈、溫柔婉約的她竟然說她跟唐顥住在一起……
「還有什麼人會沒事住在一起的?」坐在餐桌邊,有一口每一口嚼著佳餚的她自言自語地咕噥著。
「你說什麼?」同樣也在進食的彤亞側過頭來,明知她心裡正介意什麼,卻故意問道。
當彤亞披捶的長髮柔柔地刷過青琪的臉龐,髮絲間微現著細瓜子臉的優美弧形,一雙黑白分明的水眸瞅向她時,青琪簡直看呆了,自歎弗如。
知道自己活力有餘而柔美不足的青琪歎了口氣道:「彤亞,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美、溫柔?」
「有,很多人說過。」彤亞微笑。溫柔是她的註冊商標,她若有似無地又補了一句:「對了,顥也說過哦。」
「唐顥啊……」青琪胃口全失,握著銀叉,戳著盤中珍饈,無意識地喃念他名字。最後,她終於忍不住好奇,問道:「彤亞,你說……你跟唐顥住在一起?」
「對呀,有什麼不對嗎?」彤亞理所當然地回答,邊優雅地吃著東西。看來,青琪果然很在乎唐顥,超乎想像地在乎,而常常在她面前提起青琪的唐顥也對她有非比尋常的好感,不過,就不曉得這兩個把鬥嘴當樂趣的人自己知不知道?
「沒。」只是讓她有點心痛而已……青琪討厭這樣。她明明跟唐顥劃清界線了,卻還拖泥帶水地對她的事關心、有反應。
「然後……你又是我哥哥的特助?」
「嗯。」彤亞點點頭,飛快地解決掉眼前的慕斯蛋糕,然後攻向紅蕊派,同時也正不著痕跡地觀察青琪,「那是我托顥去幫我遊說來的工作。」
「為什麼?你難道不想留在唐顥的身邊,跟他在一起嗎?」青琪大呼怪異。
「不會耶,我比較想要跟在宋君澈身邊!」彤亞抱歉似地微笑。
「那……我哥哥跟唐顥不就要反目成仇了?」以彤亞的溫柔美麗,絕對有資格引發一場激烈的多妻大戰,青琪如墜五里霧中,愈來愈弄不清楚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