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不會,柴米油鹽醬醋茶,哪一樣我摸過了?」青琪懊惱極了,空扁的肚子讓她的脾氣好不起來,她不抱任何希望地問:「有沒有人可以煮給我們吃?」
「沒有。」唯一長年看守在這裡的傭人被唐顥遣去休假了。
「這下可好了,原來是你想在山明水秀的地方工作,然後綁我來陪你坐工作監督,順便要我伺候你大爺,接著還想餓我肚子……」
「別說得這麼可憐。」唐顥哪裡知道在善於烹調的瑪麗拉十年的照顧這下,青琪連皮毛也沒學到?「我們還有一個辦法。」
「去跟隔壁人家化緣?那麼丟臉的事,我可做不來。」青琪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要去你自己去,我在這裡等你。」
「我們誰都不去。」唐顥輕輕鬆鬆地說道。「就這麼辦,你跟我-—自己動手做。」
「要做也是你自己去做,不要拖我下水哦!」青琪看出他眼底算計的詭異光芒,忙不迭地就要逃走。
可她還是棋差一著,才走沒兩步,就被唐顥扯住手,揪到廚房裡去。
第9章(1)
在唐顥大掌的箝制之下,青琪再也無路可逃了。
唐顥的大手熾烈得就像火團,把她的彆扭全熨平了。
青琪紅著臉,卻沒有甩脫他的手。
他們在廚房裡搜尋著所謂的「食材」。
雖然唐顥之前已經叫傭人準備了一個冰箱的食物,但是信奉君子遠庖廚的他對於這些事根本沒有概念。
他們冷汗渾渾地在冰箱裡挖寶,只見新鮮的魚、肉、豆、蛋、蔬菜不斷地變出來,她像在嘲笑他們連處理的本事都沒有。
「噢,根本沒有隨便弄弄就能吃的調理食品嘛!」青琪沮喪地噓他。
「大概山上的人都不吃外面做的東西吧?」看到她的模樣,唐顥也感到十分抱歉與心疼。可那些原始的食材看起來就是很難纏的樣子,他也沒有興趣去碰。
最後,他們在櫥櫃裡又搜出一罐麵粉和一瓶沙拉油,以前瑪麗拉和著麵糊做出的可口點心,同時在他們的腦海中閃閃發光。
他們決定先揉麵團,做最簡單的蛋餅,先填飽肚子之後,再到隔壁鎮上看看有沒有調理食品能買。
一打定主意,本來餓壞肚子的兩人卻充滿活力起來。他們興高采烈地清出一張檯子,然後把麵粉都倒在桌上,袖子捲得高高的,準備開工。
這時候,意見開始分歧了。
「瑪麗拉都是把蛋直接打進麵粉裡。」青琪堅持道。
「台灣式的蛋餅不是那樣做。」唐顥力阻青琪把鮮蛋打進麵粉堆中。「是餅皮做好之後,才打蛋下去煎的。」
兩人僵持不下。最後,他們互相妥協,決定用一顆蛋去和麵粉,用另一顆蛋去煎台式蛋餅。這樣的協調結果皆大歡喜,兩人又和和氣氣地一起工作。
「該加水了啦……」
「再加就太稀了……」
「可是……」
「不過……」
兩人吵吵鬧鬧、說說笑笑。一時之間,時光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從未有過不愉快發生的那段美好時光。最後,三張硬如鐵皮的蛋餅端上了桌,兩個人卻已經筋疲力盡地癱坐地上,頭上、身上沾滿的麵粉讓他們看起來好像是雪怪。
「小甜心,你像在麵粉堆裡滾了一圈。」望著青琪,唐顥縱聲大笑。
「你以為你有比我好到哪裡去嗎?你看起來才像是摔進麵粉罐裡的小丑。」青琪皺皺鼻子。「慢著,你頭髮上有東西,我幫你拿起來。」
她俯著身,慢慢地接近唐顥,動作優柔得像一隻小貓咪,明眸大眼正專心地看著唐顥頭髮上的一團麵粉塊。
驟然靜止的笑聲與緩緩拉近的距離上讓異樣的情,發酵成烈酒樣的甜醇……
唐顥又想吻她了。
他不曉得這是怎麼回事,但吻她的慾望就像那種天經地義的事,一再出現,他無法克制,也不想克制,只想讓它自然而然地發生。
他已經愛上在青琪的水瞳中只容得下他的感覺,而和她在一起的每個驚喜與暢然都斬釘截鐵地告訴他:他之所以堅持要把青琪帶到這個地方來,也沒別的理由,只是因為他想與她獨處,只是因為他想排除一切人事時地的干擾,求取她的原諒。
但,那還只是表面上慾望,事實上,在深層的靈魂裡有個更迫切的渴望——
他要青琪再度重視他,比在乎任何人更在乎他,就像從前一樣。
他想,他愛死了那種被她在乎的感覺。
「唐顥?」他熾烈如燒的目光,鎖得青琪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緊張地舔舔嘴唇,意識到清晨的那一刻又重現了,只不過她現在是醒著的,眼睜睜地看清他正在入侵她的視界。
她無法動彈,有些楚楚可憐地望著他。
唐顥忘情地不斷靠近,又愛又憐。青琪凝脂般的玉肩誘引著他的摸弄,而她微張的櫻桃小嘴更像是乞求憐愛地微張著,他想一口吞了她,也想感受那誘人的觸感。
不願放棄任何一項的唐顥湊近青琪,呼息相融,他輕輕地抬起滿沾麵粉的手,柔柔地撫弄著,雖然手勁輕巧,但青琪卻如被火炙般地猛抽了口氣——
糟糕,不妙!青琪突然瞪大雙眼。
唐顥手上細細白白的麵粉吸進她鼻子裡,弄得她好癢好癢。哇,不行不行,她快要忍不住了,她的呼吸道就像要抽搐似地不安分了起來。
噢,不不不,早上那個不上道的噴嚏已經讓她很難堪了,她不可以再——噢,上帝,不可以!
「哈、哈、哈——啾!」青琪急急地扣住嘴巴,但大殺風景的噴嚏已經攔不住完了!這個噴嚏不但散了他們之間的迷霧,更讓四周充滿了詭異的寧靜。
青琪幾乎沒有勇氣抬頭去看唐顥,她不但打了一個無敵大噴嚏,前後擺動的搖首還像是在練鐵頭功似的。沒命地往唐顥撞去。他現在就是沒被她嚇死,大概也已經被她撞成腦震盪了!
額頭劇痛的青琪懊惱地申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