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龍神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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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君什善聞言,眸色羞澀,菱唇微抿,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侯爺,你不許在這裡過夜。」喜鵲向前一步,毫不畏懼地看著他。

  「誰跟你說我要在這裡過夜?」他沒好氣地道。

  「是嗎?」喜鵲微揚起眉。

  既然如此,她倒不介意先離開,讓他們單獨相處一會,而眼前……她看向曲承歡,笑瞇的眼往外一瞟。

  看心上人主動找自己,不知死活的曲承歡以為有什麼好事降臨了,乖乖地跟她出去。

  待兩人離去掩上門,淳於御沉聲喃著,「過來。」君什善認命地扁起嘴,她知道有些事是逃不過的,於是勇敢向前,心一橫,解開腰間繫帶將衣擺撩起,讓他看清楚她的腰。

  打從她中箭之後,他每天都要檢查她的傷口,可傷口早就不見了,他還是很堅持每日一查。

  淳於御直睇著她光滑的腰線,但佔去他心思的卻不是她的傷勢,而是她異常誘人的玲瓏身段,忍不住的探手要觸摸,可是她已經羞紅臉地放下衣擺。

  「就跟你說,我異於常人嘛。」她噘起嘴,壓根不瞭解他的心思。

  他不著痕跡地縮回手,捧著額,暗惱自己的自制力竟如此薄弱。

  然,看在君什善眼裡,以為他是不能接受這樣的她,她不由得扁起嘴。「明天我就回天竺山,不會再麻煩你。」她知道這樣的自己並不正常,還記得小時候有一回學做菜,不小心切傷手,看到傷口瞬間消失,伯父和伯母嚇得直拿她當怪物,唯有夕月姊姊從沒畏懼過她,總說她這個能力,是老天為了彌補她天生眼睛不好和那副破鑼嗓子的。

  不過夕月姊姊也叮嚀她,有些人就是喜歡大驚小怪,要她千萬不可以往心上擱去,她知道夕月姊姊是在安慰她,怕她受到傷害,瞧他現在的表情,就知道他和伯父伯母一樣被她嚇到了,所以說,他怎麼可能喜歡她?

  喜鵲姊想錯了……歎口氣,她的胸口又悶了起來。

  第8章(2)

  「誰准你回天竺山?」淳於御沉聲道。

  「咦?可是我本來就要回天竺山,我得回去看看夕月姊姊,況且,盤纏也湊夠了,我想要往南……」話未完,她已經被一把力道扯進他溫熱的懷裡。

  她怔住,卻沒有抗拒。戰船回航的途中,一旦入夜,他總是摟著她入睡,對她百般呵護,讓她感到安心。

  雖然她並不排斥,但男女授受不親,他為什麼老是要摟著她?

  「不許走。」他啞聲喃著。

  這天地之間,究竟有幾個讓自己牽腸掛肚的人?又有幾個能夠左右自己意志的人?出生於世,他常感到孤寂,可有她在旁,像是填補了他內心的殘缺,他拾不得放她走。

  君什善心頭鼓噪著。「為什麼不讓我走?」他真如喜鵲說的,喜歡她嗎?

  淳於御把臉埋在她纖細的肩頭上,問道:「你早知道自己的體質,所以在戰船上,才會奮不顧身地保護我?」

  「……嗯。」她沒什麼心眼的回答。

  她的確有想到這一點,畢竟她可以好得很快,但他就不一定了……思及此,她突地想到,他的傷口也好得極快。

  她的回答,讓他感覺自己在她心中毫無份量,好像她救他是經過算計而不是發自內心,不禁微惱地再問:「那麼你在戰船上,發現我的傷口已好,又是為什麼驚詫——」

  「啊……對啕,你該不是跟我一樣吧?夕月姊姊說過,有這種特殊體質的,肯定不是只有我,可是我一直覺得姊姊是在安慰我,所以當我看到你的傷口時……」她頓了頓,忍不住問:「原來你跟我一樣。」

  「不怕我?」他再問。

  君什善皺起眉反問「你怕我嗎?」

  「你有什麼好怕的?」他緩緩抬眼。

  她容貌嬌俏,為人正直坦率,扮市儈全只是為了活下去的手段,甚至危急時,就算不是因為喜歡而救他,但那瞬間確實是感動了他。為此,他要留下她,不計一切代價。

  唯有將她留在身邊保護,他才能真正的安心。

  「那就對啦,你有什麼好怕的?咱們都是一樣,誰也不需要怕誰。」她不禁勾笑,期盼的問:「你為什麼不讓我走?」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淳於御睇著她,旋即面上浮現一層可疑的紅暈。「你……時候不早了,你早點歇息。」話落,他鬆開她,近乎狼狽地離開。

  「喂,我要回山上探視我姊姊。」她追上去,瞧他打開門,外頭的曲承歡和喜鵲立刻從門邊退開,垂首各站一頭。

  「明天一早,我讓承歡去探視她。」淳於御瞪了隨侍一眼,之後,大步離開。

  「可是……」她衝著他的背影喊。

  「別可是了,早點歇息,明早我再來為你挽髻。」喜鵲笑咪咪地幫她關上門。

  君什善見狀,乏力地坐在桌邊。

  她沒心情打量房裡的擺設,垂眼看向擱在桌面的包袱,歎口氣,拎起它,走往床邊的紫檀衣櫥,門板一拉開,將包袱往裡一丟,卻傳出「啪」的一聲,正疑惑,卻見衣櫥的底座整個塌陷,她的包袱掉了下去。

  「不會吧……」她有這麼用力嗎?

  這衣櫥怎麼外觀精美,裡頭卻破爛得不堪一擊?她心裡咕嘀著,探進衣櫥裡往下看,烏漆抹黑一片,教她不由得皺起眉。

  怪了,這底座會不會太深了一點?

  想了下,她取來桌上的燭火往下一照,驚見底座邊有道階梯通往下面,而底下似乎還有一間房。

  奇了,一般暗室怎會將入口設在衣櫥裡?

  但這不是重點,重要是她的十兩銀子就在包袱裡……想著,她用力地歎口氣,拿著燭火踏進衣櫥裡的階梯,緩慢地拾階而下。

  暗室裡有股說不出的陰冷,空氣透著一股霉味,她忍不住屏住氣息,伸手往地面胡亂摸著,只想找回自己的包袱。

  摸索之中,不知道碰到什麼,像是一股疾雷竄過指尖,嚇得她縮回手,拿燭火一照,發現是個泥娃娃,而她的包袱就在那個被她弄壞的泥娃娃旁,她趕緊拎起包袱,對著泥娃娃不斷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說著,她拎著包袱拾階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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