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龍神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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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你這呆子,發生這麼大的事,竟然沒立刻回報?」喜鵲低罵著。

  「你說這什麼話?這事怎能鬧大?在還沒搞清楚狀況前,我當然是留在山上找侯爺妥當,你又不是不知道侯爺根本……」正當他說著,視線往主子身上一掃,卻驚見他腰間竟滲著血。「侯爺……」淳於御順著他的視線往下一瞧。「八成是傷口裂了。」當時他氣惱那丫頭,縱馬疾馳,一路顛簸下山,會撕裂傷口,他並不意外。

  「傷口?」喜鵲驚呼著,「趕緊將衣袍解開下來瞧瞧。」她說著就要動手,卻被曲承歡給擋開了。「脫也是我脫,你一個姑娘家羞還不羞?」

  「羞什麼羞?我又不是沒瞧過。」她沒好氣道。

  她和侯爺是喝同一個奶水長大的,有一陣子還是他的貼身丫鬟,看得出侯爺的爹刻意要她當個通房丫鬟,可惜侯爺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說不准就是不准,閉上眼,不然就轉過身去。」曲承歡邊解主子衣袍的繫繩,一邊催促她。

  喜鵲抽...動眼皮,只能沒轍地轉過身。

  然才轉過身,便聽到他的鬼叫,當下她又回過頭,驚詫瞪著主子腰間的傷。

  「天吶,怎會如此?」曲承歡難以置信地瞧著銅板大的傷口,傷口上的痂已經裂開,汩汩淌著血。

  他跟著侯爺征戰沙場多回,侯爺就算是身受重傷,傷口最遲必在半天內消失不見,可這傷從昨天到今天,竟還有銅板大……

  「侯爺?」他想詢問,卻發現主子失神得嚴重。

  淳於御驀地回神。「怎麼著?」心下暗惱自己會因為承歡要喜鵲閉上眼,便又想起君什善……「這傷……」

  「這是對方有備而來,我是輕敵了,但絕不會有下回。」他淡道,強迫自己把心思擺在正事上,不再去想那抹纖瘦的身影。

  偏偏,她生動的神情在他腦海裡不斷翻飛著,直至想起她趕他時,那毫不戀棧的神情,惱意湧上,他竟捏碎一隻茶杯。

  曲承歡和喜鵲不由得面面相覷。

  出了杭州城南,走約五里路,就可見建在錢塘江畔的船宮。

  船宮不遠即為渡口和商埠,於是附近形成小型市集,其中以賣吃的和古玩的攤子居多。

  今日一早,趙立帶領淳於御來到船宮。確認戰船數量和南方的海線圖後,淳於御便拿出虎符要曲承歡到驛站調動一營兵馬。

  「何必這麼急?」見狀,趙立不由得低笑著,「鎮朝侯初到杭州,不先體會一下杭州的民俗風情,就急著點將?」

  「今日不點將,明日無法進行海上操演,後日就無法正式出海。」淳於御眼也不抬地道。

  他行事皆有計劃,而且務求確實迅速地完成,況且他打算手上的事忙完後,再走一趟天竺山,看看那丫頭離開了沒。

  「有必要這麼急?」

  「海賊擾亂商船,甚至上岸打劫,這事要再不趕緊處理,恐怕皇上降罪。」淳於御淡聲道,研究著海線圖,推測著在海上遊走的海賊,到底是以何處為據點,怎能神出鬼沒地打劫每艘入灣的商船。

  「鎮朝侯這話,像是拐著彎說本王的不是。」趙立走近,大手往海線圖上一壓。

  淳於御緩緩抬眼看著他。「下官沒有這個意思。」海賊擾亂沿海居民已有數年,但近年越演越猖獗,非但打劫沿海居民,就連進杭州灣的商船都不放過。

  弔詭的是,進灣的海道有數條,但不管那些商船走哪一條,海賊就是有本事攔截,甚至進到閘口前,還能被劫,要說沒人放行,那就有鬼了。

  「要是沒那個意思,倒不如先陪本王到外頭走走。」說著,趙立抽走案上的海線圖,態度霸道而不容置喙。

  淳於御長指在桌上輕敲著,黑眸睇著他,冷沉得教人頭皮發麻,但趙立也不甘示弱,兩人暗自較勁著。

  「王爺,既然侯爺沒意願,就別勉強他了。」趙立身後的易安生出聲打破兩人的對峙。

  「鎮朝侯怎會沒意願?今日有艘被打劫過的商船就停靠商埠,鎮朝侯要是想多知道一些海賊細節,找船主問,不是正好?」半晌,淳於御垂眼淡道,「還請王爺帶路。」他說的沒錯,與其從小細節抽絲剝繭,倒不如直接找過過海賊的船主,更能得到線索。

  趙立沒移開眼,微勾笑,吩咐著,「安生,不需要馬車,不帶隨從,鎮朝侯要陪本王走一段,你也一起來吧。」

  「是。」易安生立刻取來披風。

  「走吧。」待隨侍替他繫好披風,趙立率先走在前頭。

  「侯爺,請。」易安生笑得溫雅。

  淳於御瞥他一眼,緩步跟在清王爺身後。

  第4章(1)

  踏出船宮大門往西走,便是商埠,而商埠旁則有三、兩個賣吃的攤販,再往前走,攤販更多,賣的東西更加五花八門,也更熱鬧。

  「侯爺,你瞧,這市集規模雖然比不上京城,但賣的貨色,就連京城都不見得有。」趙立說著,停在一個攤販前,隨手拿起一塊少見的寶石。

  「王爺不是說有商船要靠岸?」他不耐地問。

  「急什麼?船要進商埠總得在閘口前點算貨物,遲點時間是家常便飯。」趙立瞧也不瞧他一眼,把玩著寶石。「你瞧,這是西域的金眼石,可惜雕工不夠細緻,否則寶石的光芒會更明顯。」淳於御微揚起眉,看向攤上賣的原石和各式首飾,有的雕工精細,有的稍嫌粗糙,而教他一眼看中的,是支黑銀製的釵,釵頭穿洞繫上白玉穗。黑銀極為少見,襯得白玉如雪,可以想見要是戴在頭上,隨著慢步輕移,會是如何迷人的風情……「喔,原來鎮朝侯有心上人了?」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趙立玩味地問:「難不成就是貴府那位美鬟?」

  「她只是奶娘之女。」淳於御淡道,伸出手,拿的卻不是那支黑銀釵,而是擺在黑銀釵上方的一隻銀製束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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