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妻奴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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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她們母女倆相認之後抱在一起,或許還哭成一團,但是最後的結果是,她幾年來,連在外人面前喊母親一聲「媽」都辦不到,她是真的不介意,還是生性體貼,纖細得能夠體諒母親的難處?

  何楚墨不明白,只是她說這話時臉上的輕鬆表情,和在他心裡帶來的震盪久久不散,為他種下了日後被小姐予取予求的禍根。

  ※ ※ ※ ※ ※

  第4章(2)

  七日後,下一個週六,何楚墨坐在「初秋」裡,才用完餐,便被從外面飛奔進來的佟海音一把拖住。

  「何楚墨,你今天有空嗎?可不可以陪我去發『補助款』?」她想來想去,還是找何楚墨一道比較不會被拆穿。

  何楚墨淡淡揚眸,望著她,語不鹹不淡地答:「貴單位發放補助金的速度著實快得驚人。」

  說要幫孫女士做專案處理也不過上週六的事,這週六錢就下來了?更別提他還親自把補助款送到府上這種徹徹底底違背邏輯的環節了。

  「好說好說,敞單位小本經營,有效率是應該的。」唉喲!不求甚解的媽媽才不會搞懂這些,別太計較。

  她刻意說官話的模樣總是令他自內心地想笑。

  「妳外甥女呢?今天怎麼沒和妳一起?」除了上周,他從沒見過佟海音星期六在「初秋」落單,而且,她今天不用餐嗎?

  難道,她是特意到這裡來找他的?

  為什麼?她明明有他的行動電話號碼,他們甚至還為了學步鞋的事情通過電話……何楚墨突然後知後覺地想起,這或許又是她的「見面三分情」理論?

  她擔心他在電話中拒絕,於是親自跑到他面前,好讓他礙於那三分情面,不得不點頭答應。

  其實、或許、隱約,何楚墨覺得自己對她的情,有比三分還要多一點、更多一點點。她其實不需要這樣子的。

  「盼盼?噢……我姊姊和我姊夫,還有我爸、媽一道下南部玩,把她一併帶去:「家裡的媽媽對我很好。」

  家裡的媽媽?所以,孫女士是什麼?雜貨店的媽媽?何楚墨感到有些心酸的同時,不由得又有些想笑。

  「既然是家族旅行,為什麼妳沒一起?」其實,他想問的還有很多。

  他想問她,既然她說她有姊姊,那麼,她姊姊知道孫女士的存在嗎?而她給孫女士的「補助款」,她的父親與姊姊有贊助嗎,他們對於孫女士所遇到的困境知情嗎?

  他有許多想問,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只好靜靜地等著她給他第一個問題的回答。

  「我的工作做不完。」佟海音把臉湊近他,很無奈地比自己眼下她本人覺得十分明顯,旁人卻極難察覺的青色暗影。「我已經熬夜了幾個晚上,你看,黑眼圈都出現了。」

  她突然靠近的動作只讓何楚墨覺得心跳快停止。

  他現在肯定,她上回在雜貨店裡,將他的識別證從胸前口袋拿出來時,那彷彿在他眼前慢速播放,狠狠撞擊他心臟的動作,確確實實是她的無心之過。

  明明不是存心,卻這麼容易勾誘……莫怪她的學長愛她,莫怪她學長的妻子會以為她是第三者……

  她是一個目標太明顯的假想敵。

  「為什麼工作做不完?」是不是因為補助了孫女士,所以她更需要錢了?

  「因為,學步鞋的賣場裡有個買家,跟某個給我留下負評的人一樣,同時訂了五雙不同尺寸的鞋。」

  「……」看來,這負評,不只是她的污點,也是他的,每次與她見面都要被拿出說嘴。

  「走吧!不是要去孫女士那兒?」何楚墨將桌上的電腦收起來,拿起帳單準備到櫃檯結帳,轉移話題,也好,反正他用完餐了,而且,每個週六固定到「初秋」來,也是因著她,若有似無養成的習慣。

  嘿,看何楚墨噤聲,一時說不出什麼話來回她的心情真美妙。

  佟海音愉快地將方纔拿下的墨鏡與圍巾重新戴上。

  「妳為什麼老是要把自己包成這樣?」何楚墨盯著她,終於忍不住問了。

  佟海音圍圍巾的動作一怔,還沒戴上雷朋的雙眼凝望他,像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這,要她怎麼說呢?她知道,她長得不太平凡,不論是從前在學裡,在公司裡,甚至是走在路上,都會為她招來許多頻頻回首,令她感到極不安全,像正被赤裸裸審視的目光。

  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經紀公司、模特兒公司、玩真心話大冒險被找來與她攀談的男生、與她搭訕的男人,再有,就是像學長的妻子羅雅築那樣,莫名其妙誤會她與別人老公或男朋友有染的女人。

  從前,在學校裡,大多數的男人想親近她,於是她被大多數的女人討厭。

  她得到的同性友誼,大多有著想防止她與男友走太近的動機,至於她得到的異性友誼,更大多有著想追求她的目的。

  而在公司裡,她的工作能力太好,被說靠的是長相與身體;她的工作能力不太好,被說是個一無用處的花瓶。

  她承受過太多像羅雅築那樣怨毒的目光,她們罵她有張漂亮的臉卻做些骯髒事,她們說她若有似無的勾引她們的男人,即便那些男人只是為著些她也不明白的原因暗戀她。

  她的外表一直是她亟欲擺脫,卻怎麼也擺脫不了的原罪與欲加之罪。

  她沒有辦法將這些不美好的部分視為別人對她外貌上的恭維,也無法將之轉化成她更努力的動力,於是等她意識到時,她身上已經長滿了那些從來沒有人會與她聯想在一起的,關於自卑的那些刺。

  她痛恨自己的美麗,但她卻不能說出口,這就像上圍雄偉的女人抱怨傲人尺寸會令人腰痠背痛一樣,說出來只會百分之百令人誤以為她在炫耀。

  她本來還可以或多或少說服自己不要在意,但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卻是自從在上一間公司任職時,某位男同事在公司裡開了賭盤說要追她,並且到各個部門去吸收了一筆為數不小的賭金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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