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了要幫我跑腿,減輕我處理瑣事的負擔嗎?」他看著她,故意露出失望的表情。她好不容易來了,怎麼可以讓她走?
「好吧!」她咬了咬牙。唉,誰要她欠他一份人情。
他是總經理,霸道的少東,她不過是個小職員,像只力氣微弱的小螞蟻似的,怎麼鬥得過一頭威猛的獅子?
她想找幫手,但都這個時間了,總務部門的男人都很準時下班的,只好自己來了。
「我回總務部拿繩子。」
「找繩子做什麼?」他好奇地問著。
「這些東西可以回收變賣,最近紙張的價格很好,我要把這些紙張搬到公司裡專門堆放可回收資源的雜物間裡,集中後,我再用碎紙機裁過,然後請回收商來運走,這樣還可以換錢。」
「挺不錯的想法,看來你很熟悉這些事務,游刃有餘。」他盯著她看。
「資源回收是公司的規定,不過回收商都是我詢價後找來的,雜物間也是我在管的。雖然叫雜物間,但也不能亂亂地放,要捆好才方便回收商秤重搬動。」
「你是總管嗎?怎麼聽起來,你什麼都得管,管文具、管衛生紙、管燈管,現在還管資源回收,總務部的那些男人都在做什麼?」聶煒翰瞇起眼,有些不悅。
「什麼總管?男人管的難度較高啦,我是總管沒人管的。」她的唇畔漾起一抹淺笑,邊說邊走出辦公室。
總管沒人管的?聶煒翰沒有跟著笑,反而撫頷思忖著。
別人做不來的瑣雜小事,她都能處理得很好,比起那些吃飽閒著沒事,老是混水摸魚、見不到人影的老主管,她顯得認真專注又勤快,做事也很講求效率。
十分鐘左右,她已拿著一捆繩子回到他的辦公室裡。她先將頭髮紮成馬尾,接著將書報雜誌集結在一起,綁成一捆一捆的,方便她搬運下樓。
她看起來個子嬌小,卻很有力氣,看她來來回回地搬了幾趟,額際冒著一層薄汗,卻不喊累,換做別的女人,下班還得留下來做苦力,早就哀哀叫了。
真不知道,她哪來的耐力、韌性和柔軟。
「啊——」
突然,她輕叫一聲,像看見了什麼東西,如臨大敵般,反射性地丟下一疊書本。
「怎麼了?」見她驚慌的模樣,他也跟著緊張起來,起身問著。
「有蜘蛛!」近距離地打照面,使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再往成疊的書上一站。不一會兒,腳長約三公分的長腳蜘蛛,快速地在桌子底下現身。
「在哪裡?」他急著來到她身邊,就怕她嚇壞了。
「跑到那邊了。」她往桌下一指。
「我來!」聶煒翰拿起一本不要的書籍,捲起,準備打扁橫行的蜘蛛。
「不要……請它離開就好了。」
「請它離開?!它會聽得懂我的話嗎?」對付不速之客,他一向不懂得友善。
啪地一響,聶煒翰快狠準地終結了它的生命,抽了幾張衛生紙清理好後,連同「凶器」一併丟進垃圾桶裡,動作俐落迅速。
她一愣,仍站在書堆上,沒有下來。「……已經沒機會聽了。」
「我可不想再看見它。」誰讓它嚇到她了!
也對,這辦公室是他的,他有權利解決掉麻煩。「你這裡風水真好,剛才我才趕走一隻蟑螂,現在又躲著一隻長腳蜘蛛……」她忍不住調侃。
「這代表我親和力夠啊!」
「是啊!你真的很有親和力,專門吸引一些害蟲。」
「又不是野生動物,怕什麼?」他的嘴角噙著笑意。想起她剛才那副驚慌、求助於他的模樣,好可愛。
「有些人比野生動物更可怕!」像他,有時候霸道狂妄得像頭獅子,讓她招架不住。
「誰?」
「……」「你」這個字她含在嘴裡,沒有說出口,但一雙大眼卻盯著他看。
敢情她想說他?聶煒翰猜著。
「我要搬最後這一疊書了。」
當她跨出一腳,正準備下來搬最後一疊書時,他突然大叫了一聲!
「別動!還有一隻蜘蛛,可能是往生者的親戚!」
被他一吼,一腳突然踩空的她,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來不及,整個人定在空中約兩秒,最後,還是無法控制地往前傾倒——
他快速地張開手臂抱住她的腰,讓嬌小柔軟的軀體安全無虞地落入他的懷中,短短幾秒,她的臉頰正好觸貼著他的臉龐,她渾圓的胸部則不偏不倚地貼在他的胸膛上,兩人上身親暱地緊貼,幾乎沒有一絲空隙。
落入那個寬闊的胸膛後,她注意到他的呼吸噴在她的耳頰處,陽剛好聞的氣息熨燙著她的臉兒,熱烘烘的……
辦公室裡只有他們兩人,孤男寡女抱在一起,要是被別人看見還得了?
她一慌,稍稍拉開距離,使兩人面對面,四目交接之際,那對精銳的黑眸突然像深沉的黑潭般,釋出她不解的柔情,頓時,她的心跳像加速的馬達般,撲通撲通地響個不停!
奇怪,比起他交往的前女友,她的身材算不上傲人,臉孔也稱不上絕色,但是為什麼他對她老是有一種無法漠視的霸佔感呢?
她的腳下根本沒有什麼蜘蛛的親戚,他只是藉故捉弄她,不想她太早離開他的辦公室。
當他的大手握住她柔軟的腰身,嗅聞著她發間傳來的馨香氣息時,突然感到一陣心猿意馬,連呼吸都變得紊亂了。微妙的異樣感在胸臆間升騰,他突然希望可以這樣一直抱著她,不要分開。
「你……是不是該放我下來了?」她輕聲問著。
她從來沒有和男人那麼親近過,但她卻跟他有過兩次意外的親密擁抱,且一次比一次更令她意亂情迷,看著他的黑眸,她總有一種快要被吸進去的危險感覺。
「我要確定一下,蜘蛛現在是不是在你腳下?」
她一緊張,趕緊問:「還沒走?」
「嗯……它正往桌子的方向爬走了。」他看著地面。
她瞅著地面,沒看到任何爬蟲類,一回頭,捕捉到他唇邊噙著壞壞的笑意,立即氣得大眼圓瞠。「吼,幹麼開這種玩笑啊?快點放我下來啦!」她臉紅地掙脫他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