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惡名昭彰之井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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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並且,這回她絕不干涉他的決定。

  她深吸口氣,續道:「朕雖沒走過江湖,卻也聽過『劍在人在,劍忘人亡』這句話,由此可知武功對於一名武者有多重要,所以……你若想恢復武功,朕……朕可以答應你……」

  第5章(2)

  他定定地看著她,好一會兒,忍不住笑了。

  自從他受傷後,他們之間彷彿有些變了,她對他的態度開始軟化,而他看她這樣急迫地想要表達善意又拉不下自尊,言行舉止總要端一個架子的笨拙表現……他該覺得可笑才對,偏偏笑不出來。

  或者他也變了,因為她的變而變,也因為發現自己即將當爹,心境不同了,不知不覺,很多東西都改變了。

  「我不是江湖人,所以有沒有武功對我而言並無太大差別。」

  「怎會沒差別?倘使你武藝猶存,這回面對刺客也不會受這樣重的傷了。」

  該不該告訴她,他受傷並非因刺客有多厲害,而是他本身沒有多少的求生年頭,因此在閃躲時並未盡力?

  可以說,這次的傷是他自找的,他想下黃泉找平安,又礙於誓言,無法親手結束自己的性命,因此卑鄙地利用了那名刺客。

  不過……看著她緊張兮兮的模樣,再對照她近日對待他的態度,他想了一會兒,覺得此等秘密還是永埋心底的好,一旦付諸於口,於他恐有不利。

  況且他都是要當爹的人了,往後勢必不會再有如此荒唐舉動,所以……就讓這個秘密隨風消散吧!

  「那是意外,非人為所能控制的。況且,這世上沒有武功的人還是佔大多數,要按你的說法,沒武功的人特別容易死,那麼如今滿天下都是武林人士而非普通百姓了,死亡機會更大一層。」

  「唔……」好像有道理,所以當初她是正確的嗎?「那……隨便你吧!但朕的話永遠有效,只要你想恢復武功,說一聲,朕一定想辦法助你。」

  她不說叫房寶兒來替他恢復武功,而說要想辦法幫他,可見她真的忌憚龍家人,也相當厭惡。

  唉,明明是姻親,彼此關係怎會搞得這麼糟糕呢?

  何況她大哥娶了他三妹,他與她是一對,可謂親上加親,感情應該更好才對,結果……只能說世事難料。

  「謝陛下。」他一邊說一邊思量,她跟先皇不一樣,先皇祖光會想,啥事也做不到,她是會想也會做,若她鐵了心整頓皇宮,要將它打造成鐵桶般穩固,天荒、天洪再要私闖皇宮,無疑火中取栗,太危險了。

  所以還是讓天洪、天荒少往皇宮跑吧,真的惹火她,他也不一定保得住他們。

  知他處處顧及自己的感受,她就開心,忍不住想親近他。

  當然,他傷勢未癒,不能亂來,不過……小小靠一下、親一口,應該沒關係吧?

  她輕輕地偎近他,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心怦怦亂跳,現在才發覺他生得真好看,為什麼以前都不覺得呢?

  他的眼神也很溫柔,被他瞧著,就算外頭下著雪,人也暖烘烘的。

  他的笑容輕淺,雖然只是嘴角微微拉開一個弧度,卻給人感覺永恆的安全。

  她突然不好意思親他了,夫妻做了這麼久,連孩子都有了,她才第一次嘗到為人妻的羞怯。

  而那羞意一湧上心頭,她便像春水一般地融了,小手輕輕拉著他的衣襟,聽他的心跳,和著她的,怦怦、怦怦、怦怦……

  不知不覺地,他們的心律居然同拍了。

  一種奇妙的感受在她心裡升起,她希望留住這個時光,直到永久。

  這是愛嗎?

  呵,婚後一年又五個月,她愛上了自己的丈夫——

  ****

  還好龍家人還算守信用,給龍天宙換完最後一回藥後就沒再拿皇宮當自家,愛來便來、愛走便走了。

  沒有討厭的人攪局,加上龍天宙又溫柔、朝廷的事也差不多理順了,她的日子每天都過得既舒心又快活。

  當然,她也沒有再選面首,引狼入室這種事第一次是意外,再來第二回,就是愚蠢。

  她再昏庸,頭腦也還是好的,不至於一而再、再而三犯下這種低等錯誤。

  而且……世上還能找得出比她的王夫更英俊、更有魅力、更體貼、對她更好的男人嗎?

  看她因為懷有身孕,雙腿腫得快像豬蹄了,總是睡到半夜抽筋,他也不嫌棄她,夜夜幫她按摩,直到她又重新入睡為止。

  她想,她就算把天上地下全翻過來找一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招婿如此,夫復何求?

  她對如今的日子真是滿意到了極點,只除了……

  「陛下生產的日子快到了吧?不知太醫、穩婆那邊準備得如何?」龍天宙其實更信任房寶兒,但她不喜歡,只好放著最好的大夫不用而屈就次等的。

  這讓他心裡穩穩不安,每天總要問她幾回是否萬事俱備,若有缺失,哪怕會惹怒她,他也一定招房寶兒來,務求她母子均安。

  人都道,女人常有些莫名其妙的直覺,卻準得讓人害怕。

  卻不知,他的直覺才是準得恐怖。

  比如義父的過世、平安的的意外、大哥的殉葬……事前他都是這樣坐立不寧,事後則證明了這是惡事將發生的徵兆。

  如今他又有這種感覺了,而且隨著她臨盆在即,不安日漸強烈,他幾乎敢斷言,她生產一定會出事,就不知她信不信他,願不願接受房寶兒進宮待命?

  「當然,這可是朕第一個孩子,若得男,便是將來的儲君,即便是女,也是未來的長公主,朕豈會輕忽?太醫署那邊老早就準備妥當了。」他的按摩好舒服,她掩嘴打個哈欠,忍不住有點想睡了。

  「是嗎?」他的聲音空洞,顯示了他的心不在焉。

  「王夫,這事你每天提,你……很緊張?」

  「陛下的第一胎,當然要小心。」他反覆思慮,終究不安,便道:「陛下可容我今日上太醫署看一下他們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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