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惡名昭彰之井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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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她突然想哭,自己以前對他這麼壞,他卻待她如珍似寶……她發誓,以後一定會全心全意待他好,絕不辜負他這一片憐惜之情。

  而後,她的神智漸漸清楚,猛然想起自己正在生產,那他……男人怎麼可以進產房?

  「啊!」她尖叫。「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太好了,第二個孩子出來了!」同時,房寶兒欣喜的聲音傳了過來。「二哥,你還要剪臍帶嗎?」

  「當然。」龍天宙先把懷中的嬰兒交給一旁侍候的宮女,讓她先幫皇長子清洗一下,接著又跑去剪臍帶了。

  女皇只覺自己快瘋了。為什麼龍家人會允許王夫進產房?剪臍帶?房寶兒還問得這麼理所當然,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禮教?什麼叫規矩?

  啊!所以說她跟龍家人不合嘛!這些人都是瘋子,她如此正常,怎麼跟瘋子合得起來?

  生氣、憤怒……千般言語都無法形容她此刻的難堪相漲滿胸口的情緒,她真是……可以的話,她真想一暈了事。

  可是……

  「二哥,第三個了,快來剪臍帶。」房寶兒喊。

  「太好了,終於全部生下了,歌月……咦?歌月,你沒事吧?」她怎麼閉上眼睛了?龍天宙急喊房寶兒。「弟妹,你快看一下歌月,她到底怎麼了?」

  房寶兒診了一下女皇的脈,鬆了口氣。「沒事,太累了睡著而已。我去開幾貼補氣的藥,等女皇睡醒,讓她喝下,對身體有好處。」

  聞言,龍天宙和龍天洪也放心了。

  他們並不知道,女皇根本不是累得睡著,她是被他們的「視禮教如無物」給氣昏過去的。

  第7章(1)

  當女皇生完孩子、體力稍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龍家人除了王夫之外,連同花淚痕一起趕出皇宮。

  開什麼見鬼的玩笑?即便房寶兒醫術通神,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她也不要冒著王夫被帶上「離經叛道」的危險,讓他們留下來。

  萬一他將他們那一套「視禮教如無物」學全了,她豈不要後悔終生?

  因此即便會被罵忘恩負義,她也絕不要留下這批危險人士。

  然後,待她臉上的浮腫稍褪,精神稍稍恢復後,薄施脂粉——唉,事實上,她最最憤怒的便是他們讓王夫陪產這件事了。

  不知道女子生小孩的時候,因為過於用力,再漂亮的臉蛋都會浮腫變形,而她一覺睡醒、照鏡子的時候,差點讓鏡子裡頭的模樣嚇死。

  那是她嗎?為何三分像人、七分倒似鬼?

  這麼難看模樣居然一絲不漏地讓他全瞧了去,真真是……該死一千萬遍了。

  這些人不知他心裡一直有個人嗎?那是王夫最看重的,而她……她永遠也比不過,因為對方已經死了。

  她每天小心翼翼,務求以完美姿態留住他的心,結果一年多的辛苦,盡數毀在龍家那群離經叛道的人身上了。

  真是混帳!至今想起,她依然恨得牙癢癢。他們真不知道,讓男人進產房便是一件滔天大罪過?

  於是,龍家人走後,她又與龍天宙進行了長達三日的溝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他明白規矩禮數的重要,下回千千萬萬別再重蹈覆轍了。

  可惜成效不彰,他完全不以為自己親手為孩子剪斷臍帶有什麼錯?甚至,他認為這是一件神聖而了不起的事,下回她再懷孕,他一樣要這麼做。

  她感覺自己快瘋了。「王夫不覺得難堪嗎?」

  「生兒育女,人倫大事,我能參與其中,不知道多驕傲,怎會難堪?」他一邊說著,一邊擰著布巾,為她擦拭身體。

  月子內,她還不宜洗沐,因此清潔皆以擦身為主,但這本是宮女的任務,他卻搶來做。

  她不否認,對於他這份關懷,她很感動,可在同時也非常難為情。

  因此她掙扎不已,究竟是繼續享受他的溫柔,還是以禮教為名,制止他這種不合宜的行為?

  其實……她應該制止的,要一個男人——尤其是王夫給女人坐月子,成何體統?

  但她捨不得啊,她捨不下這份溫柔,只願深深沉醉永不復醒。

  難怪人說,溫柔多是英雄塚。

  無論男人、女人,面對如此深情,百鏈鋼也會變成繞指柔。

  因此,她繼續掙扎,同時懷著滿腹愧疚,享受他源源不斷的體貼與柔情。

  「但那時……我很難看……」

  「我不覺得。」一個能豁出性命為他生孩子的女人,怎會難看?他倒覺得她那時比九天玄女更美,天上人間,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看的女人了。

  「我的臉是腫的、眼睛也是腫的,披頭散髮……」

  「卻充滿了光芒,勝過了一切皮相。歌月,相信我,在我眼裡,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美的。」

  她臉紅得像晚霞棲上身,被他碰觸的每一寸肌膚都熱著,連心也是滾燙的。

  他第一次這麼讚美她,這是不是說,在他心裡,她已經是最重要的,甚至……

  比龍平安還重要?

  她知道自己老是計較他與龍平安的關係很無聊,但她真的忍不住想弄清楚,自己在他心裡的份量究竟有多重?

  「王夫,那個……朕……不是……是說……孤……也不對……那個……」

  「你有話儘管直說就是,不需顧慮太多。」他有點訝異,如她這般強勢的人也會有畏縮的時候,到底是什麼問題如此重要,讓她向來堅如磐石的心都動搖了?

  「我……」不想以勢壓他,她掙扎好久才吐出那個「我」字,就是希望他忘卻她的身份,用最真誠的心回應她的問題。「我想知道,你……你還惦著龍平安嗎?」

  「當然。」他幫她擦拭身體的手頓也沒頓,迅速地給了答案。

  她無法形容心底的失落,彷彿心被狠狠刨走一大塊。為什麼會這樣?

  他們之間的相處明明如此甜蜜,他也把她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他對她的溫柔體貼更是她生平罕見……他們應該是相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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