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府裡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金映兒眨著眼,慶幸她只是頑皮,卻沒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否則現在可能早就被押到官府大板伺候了。
金映兒正襟危坐,卻緊緊握住他的手。
「那你曉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嗎?」金映兒大膽地反問道,一顆心提到喉嚨處。
南宮嘯天握住她的下顎,黑眸直逼到她面前。
「你是誰?」他沈聲問道。
她屏住呼吸,卻沒有避開他的眼。
「無名小卒,金映兒。」
「我還以為你是一個被扔到鬼屋,順手救過陌生人的騙子。」南宮嘯天黑眸似流動星光,定定射入她的眼裡。
「你怎麼知道?!」金映兒揪住他肩膀,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南宮嘯天撫住她耳上珍珠,取下一顆珍珠,摘下耳扣,往她眼前一送。
「這對珍珠是我遇劫那日,才從域外商人手裡取得的珍珠極品,其間粉光色澤極為罕見,耳扣後頭還請工匠刻了『南宮』兩字篆體。」
金映兒低頭瞪著耳扣上那兩個她看不懂的小字,整個人如遭雷擊,嘴巴完全閉不起來。
「……你一看到這對珍珠時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她嘴角抽搐了兩下,驀打了個哆嗦。
「沒錯。」
「那我裝瘋賣傻時……」她的身子晃動了一下,仍然不能置信地拚命搖頭。
「我看得很開心。」
「可是……可是……你的聲音和那天在鬼屋時,完全不一樣。」金映兒很少被嚇到,但她現下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大蠢蛋。
「惡徒餵我喝了啞藥,你出現時,我不過剛能勉強開口說話,聲音自然與現下不同。」他淡淡一笑,覺得她一反常態的傻勁倒是挺逗的。
「你為何不拆穿我?還故意讓我像個丑角似地一路裝瘋賣傻?」金映兒滿臉通紅地跳下長榻,她雙手叉腰,非得大聲吆喝,才有法子宣洩怒氣。
南宮嘯天傾身向前,環住她纖腰,將她扯回胸前,淡淡說道:「我不過是想留你在身邊。」
金映兒望著他那對揪人心的美眸,一時之間什麼怒氣都給化成了虛無,雙手亦不覺環住他頸子,無奈地長歎說道:「可我不能留在這裡,我爹還在蔡利那兒。」
她簡單把前因後果說了一下,包括蔡利要她下毒一事,還順便提了提午後的那場夢魘。
「你不必心急,我派人去蔡利那裡打探過你爹消息,日子雖然過得不甚好,不過倒是還有吃有睡的。」南宮嘯天撫著她臉頰說道。
金映兒一聽爹沒事,心裡大石頓時放下,只是太過震驚的心情,讓她的雙手仍不住顫抖著。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她啞聲問道。
「自從我確定你不是公孫姑娘後,媒婆及公孫府裡的一舉一動便全都在我的掌握之下。那長清縣令公孫賞早我一步找到了他妹妹,應當再過不久,便會押著人到我這裡來賠罪。」
他的意思是,公孫姑娘再過不久便要回來了嗎?金映兒握緊拳頭,極力表現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卻連一點笑意都擠不出來。
她一臉不是滋味的表情,讓南宮嘯天心情極好,但他仍然對她放心不下。
「告訴我,若我救出你爹,你可會心甘情願地留下?」他表情肅然地問道。
「我留下做啥?」金映兒抿緊唇,光是想到他還會摟著另一個女子,一股怒氣便在胸腔裡橫衝直撞著。
南宮嘯天一見她滿臉不願,霎時一惱,沈聲說道:「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我只要你一句承諾——我救了你爹,你便得留下。」
「你很了不起嗎?我可以自己去救我爹。」金映兒板起臉,立刻溜下榻要走人。
他驀地扣住她的手腕,眼露凶光地將她扯回身前。
「你沒有金銀財寶,蔡利不會讓你爹離開。」
「我還有這對珍珠珥飾,這可是你酬謝我的東西,你沒資格管。」她狠瞪著他,拚命想扯開他手腕。
「蔡利既要你下毒害我,一對珍珠又豈能滿足他?」他說。
「反正,我們已經把話說開,我也沒留在這兒的必要了!我爹的事我自己會想法子解決!」她掙扎不開他的箝制,乾脆低頭忿忿咬住他手臂,非得在他手臂留下一圈印子,才肯善罷干休。
知情不報,作弄她也就罷了,居然還理所當然地認為她應該留下和另一個女人共事一夫,太可惡!
金映兒咬人咬到牙根發酸,睜眼看他仍然一副無關痛癢的表情,氣到她又多使了幾分勁咬人。
「在經歷過被人拿著刀子在背部刻字的經驗之後,你除非把我的手咬斷,否則我是不會喊痛的。」南宮嘯天冷冷說道。
金映兒心一疼,自然鬆了口。
但他仍然沒放手。
「放開,我們現在沒有任何干係了。」她別過頭,就是不看他。
「你假冒公孫姑娘一事,若是鬧上官府,對你也不是好事。」南宮嘯天扳過她臉龐,杏眸直逼到她面前。
她面對著他令人眩目的美貌,這回倒沒眩暈,只是氣到想噴火。
「你明知我是騙子,還佔我便宜,你就沒罪嗎?」食指猛戳他。
「你是我的娘子!」
「你的娘子是公孫姑娘!」她吼得比他還大聲,還不小心吼出一顆淚水。
她忿忿擦去淚水,不知道自己為哪門子而哭,只好一個勁兒地瞪著他。
「和我拜堂、洞房的人是你,肚子裡可能已有了我孩兒的人也是你。」他拂去她那顆淚水,凝視著她。
「你當我是你買來生孩子的母豬嗎?」金映兒氣得全身發抖,這些日子潛藏在心裡的諸多不安,霎時一湧而上。
她不要懷他的孩子、她不要被困在這裡、她不要和別人一同擁有他!
她瘋狂地落淚,對著他就是一陣沒頭沒腦的拳打腳踢。
南宮嘯天沒阻止她,靜靜任由她對他捶肩、踢腳、咬手,直到她累到無力動手,才將她擁入懷裡,附耳對她說道:「以我的身份地位,我若只是想找個女子來替我生孩子,還不容易嗎?何必一定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