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擒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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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噗哧!」傲梅掩嘴笑了,宛如皚皚白雪中綻放的紅梅,格外引人入勝。

  「你真沒良心,蚯蚓也是有尊嚴的好嗎?」他也跟著笑了,此刻的氛圍,還縈繞著一股心動,他捨不得放下她。

  「不瞞你說,這裡是青玉門奉為聖山的地方,所有弟子的入門心法全在這裡傳授,我師尊看中此處雄偉靈秀,動用了一點關係讓我在此修業三個月,這也是為何我有機會與夙劍切磋,但是他們都不知道此地別有洞天。」

  鳳歧一提氣,抱著她躍上山壁,接近瀑布頂的地方有棵高大的相思樹,樹根盤據之處有塊突起的大白石,後方恰巧有條單人小徑。

  放下傲梅,鳳歧領在她前方,拐了數個小彎,每走一步,水流聲響越發清晰,激流拍打巖壁的驚濤,更在眼前逐漸成形。沒想到這道石縫竟有半人高,入內走約三十來步竟是別有洞天的水簾瀑幕。

  「這兒,好美。」濺起的白色水花經過日光照射,如白日嶄露頭角的繁星,飄落幾許涼意。傲梅忘情地凝視眼前美景,向前趨近,好奇地伸出纖指輕觸。

  「噯,這裡水柱強,你身上有傷,小心點。」看她的樣子還挺開心的,嘴角那抹似有若無的微笑帶著朦朧,他覺得好美,也跟著笑,沒忘了把她的小手拉回來。

  傲梅的小手緊緊地包覆在他溫熱的掌心內,她順著他手腕、健臂,一路瞧上他略沾髒污的俊臉,拭去他頰邊的一抹黑,問道:「我們要在這兒待下嗎?」

  鳳歧像被雷劈傻似的,全然沒有反應,張著嘴直盯著她,久久不移。

  「你怎麼了?」她說了什麼難懂的話嗎?

  「沒,我在想你好聰明,一下就猜到我的想法。」俊臉臊紅,特別是她輕拭過的地方,好熱。他清了清喉嚨,穩聲道:「我敢保證這裡除了我以外,沒有人找得到,待我上青玉門搜尋鴻渡的手札時,你正好可以待在這裡,安全得很。」

  為了安置她,他添了布袋裡的行頭,傷藥乾糧新衣,還買了薄被呢。

  「你不讓我跟?」傲梅沈了眼,語氣略顯低沉。難道鳳歧當她是累贅?

  「你想想看,青玉門上下都是男人,我隨意換個裝,來去自如。還有,聖山雖然在青玉門的正後側,要進去還是得爬參天梯,你真想跟,先把傷養好再說吧!」鳳歧好言哄勸,要自己狠下心別屈服在她失望的表情下。「不用擔心,手札的事就交給我,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他說的不錯,帶她上山必定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只是阻礙他的行動而已,再說,她的體力也達極限了。

  傲梅抿著唇,左思右量,終於不情願地點頭。

  「好,那你千萬小心。」

  第3章(1)

  日昇月落,她與鳳歧在別有洞天不知待了多久。

  為了查明事實真相,他幾乎天天都上青玉門翻找鴻渡的手札,可結果不如預期。

  無力地合上手札,傲梅輕揉眉骨,長吁一息後,正要拾起中斷的手札續讀,一道爽朗的男聲傳入洞內,混在滾滾瀑布聲中仍覺亮耳。

  「傲梅,瞧我給你帶什麼東西回來了。」褪下醒目紫錦衣的鳳歧一身勁裝,滿臉討好地晃著右手的紙盒,落坐到她前方,一刻不緩地拆草繩,撕去盒上包覆的紅紙。「來,嘗一口桂花糕,這滋味不錯呢。」

  香甜綿密的桂花糕送到傲梅嘴邊,櫻唇輕啟,小小地咬了一口,滋味雖好,入口即化,卻化不開她眉間重重的愁。

  鳳歧知道她的擔憂,卻無實際法子解決。

  在他們上山後兩天,正巧是鴻渡頭七,夙劍回門主持下葬後,隔天便率領一半以上弟子外出追捕她,留守的弟子武功普普,領頭的二師侄夙山也不怎麼樣,委實方便他們不少。

  縱然條件對他們有利,事情卻比他們料想的困難百倍,鴻渡的手札高達上千本不說,沒編年也沒編月,難找死了,他們又不可能明目張膽,一口氣搬回全部,他只好辛苦些,百本百本地來回換,可看了好些天了,每本都是記載鴻渡習武的過程與心得。

  「不好吃嗎?」他垂了劍眉,難免沮喪,為了讓她寬心,他特地跑了兩個城鎮買回寶珍齋的糕點,想說姑娘家吃點甜的,心情會好一些。

  傲梅瞧了盒子裡的杏白糕點,上頭一個「珍」字,縱然她沒聽過寶珍齋,也知道這桂花糕不是出於普通的餅鋪。

  「很好吃,可惜我沒心情,真抱歉。」她眼下的黑影越發嚴重,聲音也開始飄忽。「這本也一樣,沒有我爹娘的事情。」

  這份無力愈來愈清晰,她像是繞著風跑,看不清前頭方向,只能被動地等待,等著預期中的手札出現,她真的好慌。

  數著躺在她小腿邊的手札,她快失去信心了。

  「別擔心,還有很多本呢。」傲梅落寞的表情與蒼白的臉色,落在他的眼裡更是椎心。他抽走她手裡的札記,拿起桂花糕哄著她再吃一塊。「這幾天你都沒有好好地吃東西,本來就瘦了,現在活像包皮骨,怎麼撐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真相大白……」她望著鳳歧探問:「如果找不到證據,我注定一輩子逃不過青玉門的追捕,那你……」

  她低下頭。以前的她根本沒有這般脆弱,想問他去或留,花掉她一半氣力還是問不出口,習慣了他的呵護陪伴,孤苦無依的過往竟教她心生害怕,不敢設想少了他的日子會有多可悲。

  傲梅像朵快要凋謝的花兒,逐漸失去光彩,鳳歧彷彿讓人掐住咽喉似的,難過得話也說不出來,他不禁反問自己,究竟這決定是對是錯。

  鴻渡的手札中記載寒家一門慘案的事是他臆測的,說不準有這可能,若沒有下文,傲梅的希望不啻是葬在他的手裡?

  所以,他要比誰都相信,鴻渡將這件錯事載入他的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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