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擒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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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頁

 

  上回梅青丹表現失控,把自己深鎖在房內,任誰相勸都不肯出來,迄今仍是不見人影,僅剩梅青扉一人獨撐大局。

  銅安雖然是個小地方,但是地點好,不少貿易商隊都在這裡留宿,消息自然傳得快,沒幾天,京城也聽到風聲了。

  鳳歧神色一凜,將籃子交給小李後,便與尋蝶雙雙運輕功,奔回春松居。

  一到春松居門口,金桂樹前停了七輛馬車,從馬車上的梅花浮雕看來,是梅家人馬不錯。

  「該不會又是場硬仗吧?」她還沒休息夠呢,更別提總是負責善後的鳳歧更頭疼。

  「鳳小子,你可回來啦!」在前廳的梓姨一見到鳳歧的身影,手揮到快斷了。「梅家退還青丹的聘書,你說,接是不接呀?」

  「我們有人修書給梅家嗎?」隨後跟上的尋蝶一見鳳歧接過的聘書,臉都綠了。

  「這才是納悶的地方,我並沒有寫信給梅家姥姥。」

  梓姨沒有,鳳歧也沒有,難道是梅家姥姥主動解了聘約?

  「是我寫信給姥姥的。」

  「大梅,怎麼是你?」眾人聞聲回頭,備好行囊的梅青丹一身遠行打扮,跟在她身後的梅青扉卻是平日裝束,似乎沒有跟姊姊一道回京的打算。

  鳳歧也難掩驚訝,猜不透梅青丹的用意。梅青丹一反常態,不向她最愛的歧哥哥道別,反而走向他身後的尋蝶。

  「你想做什麼?」鳳歧伸出右臂,擋開她們。

  「事到如今,我還能做什麼?」收斂起驕蠻,梅青丹的眉目顯得柔和多了。「我只是想跟尋蝶說一會兒話。」

  「跟我?」

  溫尋蝶與她對視一陣後,拍拍鳳歧的手臂,要他寬心。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你跟我說的話,我的確少了好幾項舞者該有的特質,所以我修書給姥姥,要她另外挑選三名舞姬過來,而我則回梅家重新學習。」梅青丹的眼裡沒有不甘與遲疑,反而有股熊熊燃燒的熱切。「等我可以獨當一面後,我一定回來擊敗你,到時春松居的台柱身份還有歧哥哥,都是我的。」

  「呵,你算盤打得可真響。」尋蝶側過身,輕倚在鳳歧身上。「春松居的台柱,你要就拿去吧,至於歧哥哥,我就要跟你說聲抱歉了,他,我是不讓的。」

  台柱可以成雙,鳳歧只有一個。

  「你還是這麼討人厭。」梅青丹斜睨著她,卻有惺惺相惜的神色。

  望著他們脖子上雙飛的白玉同心結,她還是無法真心祝福他們,但比起以前,心情是好多了。

  「別五十步笑百步了,你又多討喜?」尋蝶伸出右手,嬌笑道:「回去多學點,可別讓我失望。」

  「你也是,別退步得太快,不然等我回來輕而易舉就追過你,可就不好玩了。」梅青丹握上她略微冰涼的手。「我妹妹就拜託你照顧了,她性子好,算討喜了吧!」

  「呵,放心,我連你歧哥哥都會照顧得很好。」

  「別得了便宜又賣乖,我只是運氣還沒到而已。」梅青丹嗤之以鼻,如同來時一般,驕傲地步出春松居大門。

  她留步,望著大門懸掛的「春松迎客」,良久,才坐上梅家前來迎接的轎子。

  「蝶兒,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找過梅青丹?」鳳歧低啞的嗓音在尋蝶頭上響起,一陣寒意瞬間竄過她的身子。

  「找她說幾句話罷了,又不是偷漢子,緊張什麼?最後大梅也想開了,有什麼不好?」她輕吐香舌。

  「你還敢說!出了事,你要賠我個妻子嗎?」梅青丹氣焰高,萬一來個玉石俱焚,後果不堪設想。

  尋蝶啐了一口。「什麼妻子,八字還沒一撇呢!」

  「這可難說。」梓姨繞到櫃檯後方取出簇新的嫁衣,鏤月裁雲的刺繡與黹工,全出自擁有三十多年手藝的老師傅。「這襲嫁衣,鳳小子早在一個月前就訂了,今早才送來,無非是想快點把你娶過門。沁蘭過世好幾年了,你們兩個也沒有長輩,我就主了這件婚事吧!」

  「這、這分明是逼婚,在場這麼多人,我不點頭也不行……」尋蝶紅著一張俏臉,原來鳳歧還要她再等幾天,是等這襲嫁衣啊。

  「你不願意嗎?」鳳歧的語氣有些受傷。「我早上才稟明義母及岳父岳母,說我後天就要迎你過門了。」

  「你——真是的,這件事,私下說不就得了,新來的舞姬還在場呢!」

  「唉,你又不用麻煩,安心地做你的新娘子就好了,管他私下說還是檯面上說,這裡誰不知道你們倆是一對呀,苦的人是我呀!」梓姨哭笑不得。

  「如果麻煩,一切從簡便是。」尋蝶才一開口,便遭兩人強力否決。

  「不行!」鳳歧朝思暮想的就是風光娶她過門,從簡怎麼行?「梓姨,如果你覺得麻煩,我來發落就好。」

  「誰跟你說麻煩,我是心疼我的荷包!」愈想愈難過,梓姨臉都變了。「我當初發那什麼宏願,上回演出的損失還沒收回,重辟廂房的錢也才剛賺回來……唉,真會挑時間。」

  尋蝶突然發笑。「你不說我都忘了,誰教你小看我呀!」

  「梓姨是發了什麼宏願嗎?」鳳歧好奇地問,一旁看戲的人也巴望著答案。

  「不就梓姨說我性子差,嫁不出去,要是有個男人肯接受我,她就在銅安大辦三天流水席,還要為福德正神塑金身!」

  哈,做人,還是不要太鐵齒的好。

  終曲

  十年後

  「梓奶奶,爹爹下午要告假,這疊單據給您,麻煩您處理一下。」一個脖子上繫著平安符的小孩,約莫七、八歲的年紀,恭敬地送上一疊需他雙手合捧的據子。

  「又告假?!你爹娘又野哪去了?」梓姨氣皺了臉。她五年前就將春松居全權交予鳳歧,安然養老,結果那對夫妻三不五時就告假溜出門,氣死她了!

  「爹爹說前陣子太忙,很久沒跟娘好好聚聚說話,要您多擔待些,爹爹說就今天下午而已。」小男孩似乎見怪不怪,自有一套方法應對,完全不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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