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就聽到藏書閣裡傳來奇怪的聲音,起初還以為是遭小偷,沒想到……居然是一隻半夜睡不著覺的大老鼠。」
鳳夕瑤聽到這話,不禁小聲抱怨,「我才不是老鼠,我也沒半夜睡不著覺。」
說著,她試圖從書堆中掙扎起身,卻發現自己摔下來的時候竟不小心扭到了腳踝,剛想起身,就痛得她低叫一聲,重新摔回書堆裡。
慕容禎將燈籠放到一旁,彎下身,將埋在她身上的書一本一本的推開,然後伸出雙臂,輕柔的把她抱進懷裡。
鳳夕瑤試著掙扎兩下,掙脫不開,只能任由他抱著自己。
「既然不承認自己是老鼠,也不承認自己半夜睡不著覺,那你為何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在我的藏書閣,你想找什麼?」
就著微弱的燭光下,鳳夕瑤不得不面對他灼熱的視線。
這讓她怎麼回答?難道老實告訴他,她因為關心他的身體狀況,所以不顧一切的想要尋找到他的病症,然後好給他對症下藥?
不,這種話也死都說不出口,所以她選擇三緘其口。
慕容禎並沒有逼她,而是輕輕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垂著眼眸,柔聲道:「我病的是這裡,需要的是心藥。」
她本能的抗拒了下,可慕容禎卻不容她逃避,乾脆一把抱住他,讓她貼在自己的胸口。
「如果你肯醫治我的病,我想我會對你感激不盡。」
第7章(1)
當鳳夕瑤不小心診斷出慕容禎血脈有逆流的跡象時,她真的嚇了一跳。
當她為了尋找診治方法,偷偷潛進藏書閣,又被慕容禎逮個正著並被他抱在懷裡的時候,她趁機再次探了他的脈象,竟意外的發現,那奇怪的症狀居然消失不見了。
有段時間,她懷疑是自己誤診,畢竟她探到他脈象的時間非常有限,而且當時慕容禎的臉色又蒼白難看,在情急之下很可能判斷錯誤。
不管慕容禎的血脈是否曾出現過逆流的狀況,只要他還能好端端的大擺侯爺架子,沒事就欺負主動上門來求他醫病的達官貴人,那就說明,大爺他還可以活好長一段時日。
當然了,打死她也不會承認自己之所以會如此在意他、觀察他,甚至暗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是出於內心深處對他的關心和擔憂。
她只是覺得,慕容禎好歹算是他們鳳家的恩人。如果他不幸死了,做為曾接受過他恩惠的自己來說,良心上到底有些過意不去。
這麼一想,鳳夕瑤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名正言順關心他的理由。
最近慕容禎很忙,幾乎每天都把自己關在藥房裡,悉心研究如何能煉製出一味驚世駭俗的奇藥出來。做為他的助手兼跟班,她不可避免的被他捉進煉藥房,從早到晚,每天大約七、八個時辰都要陪在他身邊隨時等候召喚。
雖然他脾氣不好,醫德財壞,又時不時把自己府裡的奴才當試驗品折騰,但她卻無法否認,認真煉藥的他,全身上下彷彿散發著一股神秘而迷人的氣息。
她偷偷打量著他完美俊俏的側面,五年的時間,讓從前略帶幾分孩子氣的少年慢慢變成了英俊偉岸的男人。
對於醫術,他似乎有著無師自通的天賦,讓人又嫉又羨的同時,卻又不得不臣服在他強大的能力之下。
「你在暗中偷偷看了我那麼久,看夠了嗎?」
突如其來的詢問,讓鳳夕瑤一愣。她抬起一雙漆黑的大眼,一不小心,就望進慕容禎那雙略帶戲謔及玩味的眸光裡。
她心頭一顫,雙頰頓時漲得通紅,就像個被當場抓到做壞事的孩子,手足無措的小聲辯解,「我……我才沒有偷偷看你。」
「噢,莫非剛剛是我誤會了?」
鳳夕瑤被他調侃得有些懊惱,不禁瞪圓水靈靈的大眼道:「我是正大光明的看。」
這個回答,不但令慕容禎愣住,就連她自己也愣在當場。
慕容禎卻心情極好的看著她慌張無措的表情變幻,半晌後,悠然自得的將一隻做工精緻的白色小藥瓶舉到她面前。
「藥已經煉好了,只是效果還是個未知數,我想,我應該將喜多叫進來給我試試這個藥,究竟會產生什麼負作用?」
鳳夕瑤正沉浸在被他調侃的惱怒中,聽他提到要讓喜多進來試藥,便壯著膽子反駁,「既然你煉藥的本事這麼厲害,為什麼不自己親自試藥?」
慕容禎萬分無辜的看著她,似乎她建議了個很不人道的事。
好冷哼一聲,「視別人的生命如草介,這種人最可恥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這個藥究竟有什麼效果,不如自己親自嘗試。」
慕容禎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她,「你這麼希望這藥由我親自來試嗎?」
「怎麼,別告訴我你不敢?」
「不,如果是你親自要求,就算這是一瓶毒藥,我也會當著你的面一口吃進去的。」
聽到這話,她有些怔愣。慕容禎卻一本正經的打開藥瓶,嘴邊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倏地將藥倒進嘴裡,一口吞了下去。
鳳夕瑤被他動作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阻,那瓶藥已經被他吃光了。
「你……」
他面不改色的笑道:「如果我不幸死了,記得一定要在我的墓碑上寫明,我是為你鳳夕瑤的一句話而死的。」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剛想解釋,就見慕容禎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嘴唇也在眨眼間發黑,他踉蹌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渾身發抖,彷彿中了某種奇怪的劇毒。
鳳夕瑤嚇傻了,急忙上前緊張道:「侯爺,你不是真的中了劇毒了吧?這可怎麼辦才好?我剛剛只是隨口說說,你不要嚇我,放眼天下,只有你慕容禎有起死回生之能,如果你不幸死了,我找誰來救你?」
他胸色難看的指著不遠處的一本黃皮醫書,抖著聲音道:「那本書裡……有關於我這種症狀的化解方法,你……你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