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圖什麼都是我的事。我勸你和爸不要插手管我的事,你們不要自費力氣。」
「喆繹,爸媽是為你好,難道會害你嗎?我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以前媽說什麼,你都會聽,以前你常說你最愛媽媽,你忘了嗎?」
「媽,我愛你,不等於我事事都得讓你幫我做決定。不講了,先這樣,再見。」他切斷通話,雙手抹了抹臉,煩躁。
***
梁喆繹跟陸行洲在Spotight喝了五、六分醉,但還走得成直線。
陸行洲的司機送他回來,他帶著醉意按下套房門鈴。
不一會,門被打開,姜舒涵瞧他喝紅的臉,上前扶住他的手肘。
「喝很多嗎?」
「不少。」梁喆繹說:「不好意思,我想先洗個澡。」他在玄關脫下皮鞋,往櫃子走,想拿換洗衣服。
他頭半昏地想,這溫馨套房裡頭的所有陳設,他應該閉眼都能找到,放衣服的櫃子、冰箱、小沙發、餐桌……他全記得清清楚楚。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他放著百坪大的別墅不住,跟她在這個不到十五坪大卻生活所需俱全的套房裡,過了兩個多月平凡生活……
「我幫你拿衣服吧。」姜舒涵先他一步,到衣櫃找衣服。
「謝謝……呃……」他輕輕打了一個酒嗝。
「你先去浴室等我。」她邊找衣服邊說。
「你要幫我洗澡?」染喆繹笑了,那笑看起來像個孩子。
姜舒涵轉身望見那抹充滿孩子氣的笑,心瞬間融化。他一定是喝得很醉,才出現這樣孩子氣的笑。
「如果你願意讓我幫的話……」她拿著換洗衣物,走向他。
「小舒涵,我們住在一起兩個多月了,我沒聽你說過,你愛我……你愛不愛我……」他俯下頭,頂上她仰起的額,話,十足十的孩子氣。
他絕對是喝醇了。姜舒涵想,清醒的他,只怕是聽到她說:我愛你,便要逃得老遠。
最近他總是送她桔梗花,兩、三天就送一束,她上網查過桔梗的花語是「不變的心」。
她猜測著,他喜歡桔梗花的意涵,是不是在暗示她,希望她的心不變?希望她記得他們只是淡一場有價戀愛?別到後來,她變卦地愛上又賴上他?
這個男人要是清醒,絕對不會問她愛不愛他?他不可能願意承擔愛背後要扛負的責任。
「我愛你。」她腦子亂七八糟地想,卻說了實話,反正,他喝醉了。
「你愛我?真的?」他眼睛閃亮。
「嗯。我真的愛你。」她溫柔地笑。也許只有在這時候,她的愛才能說得毫無負擔。他醉了,不負責任地問她愛不愛他,她的回答當然也不必負責吧。
「小舒涵真好……」梁喆繹閉起眼。頭有點昏,心情複雜,上上下下擺盪。他是有點醉,但沒醉到看不出來,她哄他的成分居多。
然而,即便她是哄他,那句「我真的愛你」還是擁有強大力量,讓他的心酥軟……她愛他呢!他閉著眼睛笑了。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小舒涵,我也愛你……」他在她耳邊,用極低極低的聲音。
姜舒涵忽然衝動地緊緊抱住他,抱住這個喝醉了卻可愛萬分的男人,她將頭埋進他胸膛,熱淚盈眶。這是醉活,她明白,但聽在耳裡,媲美天籟。
她擁抱梁喆繹許久,眼淚漬過他的簿襯衫,沁上他的肌膚,熱燙。
「你哭了嗎?」他的醉意忽然消退兩分。
她依舊埋著頭,搖了搖,說:「我只是……太高興了,高興你也愛我。你……抱我,好不好?不要再拒絕我……我真的真的很愛你………再也不會這樣愛一個人了……求你……要我……」她哽咽的說,眼淚不斷地流。
她說不清想與他合而為一的渴望有多強烈,只覺得有個空洞始終都在,等著被他填滿。
梁喆繹抬起她的頭,吻住她的唇,雙手開始剝去她身上的衣服,他當然知道她想要什麼,而他也快被慾望逼得發瘋。到這一刻在他們之間的慾望已緊繃到頂點,他沒辦法再逃避。
即便思緒不明,太多疑惑不清,他也只能要她,他折磨自己太久……
他在她耳邊輕咬,沙啞地問:「你確定要我抱你嗎?」
「嗯……」她應著,動手幫他解襯衫扣子,顯示她的決心。她不要再嘗一個人高潮的滋味,她想與他合而為一,那不單單是慾望,還是對愛的渴慕……
這一夜,他們一夜沒睡,她被他愛了每一寸肌膚,他用了許多她想像不到的姿勢抱她,直到她疲累至極地落入睡眠……
第9章(1)
天將亮,瘋狂激情後,她累極睡著,梁喆繹望著她的睡顏,酒意退盡,昨晚發生的一切讓他的理智全醒。
這輩子,他沒這樣需索過,沒嘗過像是永遠填不滿的飢渴滋味。
他理不清紊亂的思緒,明明身體倦極卻怎麼也睡不著,看著她毫無防備的曛臉,晨光降臨了,日頭由初升逐漸移至中天。
他手機震動,一位中部業主來電。接完電話後,他便梳洗換裝了。
梁喆繹站在窗前,聽見床上有動靜,他朝她望去,她眨了幾回眼睛,淺淺對他笑。
「醒了?」他語氣不溫不冷。
「嗯。」她應聲,思緒還不太清明。看他穿得頗正式,心有點冷了。
「有個私人請托的別墅建案進度嚴重落後,業主要我親自去一趟台中。我等會兒就要出發。」
姜舒涵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在亮晃晃的晨光裡,他臉上逃避的神情太明顯,刺痛她的眼,她完全清醒了。
她撐起上半身,用薄被圈住光裸的身子才下床,昨晚散落的衣服全被他撿起放在床邊櫃上,她拿起衣服,裹著被走進浴室前說:「等我一下。」
在浴室簡單梳洗穿妥衣服後,她想,情場浪子約莫就是這個模樣,親熱時胡亂激喊愛你愛到骨子裡,一夜雲雨後擔心對方認真了,便要想方設法拉遠距離。
但至少,梁喆繹沒醉到發生過的事全都不記得。她自我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