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烏勒袞緊緊地抱著她,確定姮貞就在自己懷中,沒有一丁點的損傷,這句話不只是在安慰她,也在安撫自己。
姮貞也摟住他的腰,不在意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只想一輩子和烏勒袞這麼相擁著,再也不分開。
感覺到姮貞身子的顫抖,烏勒袞在她耳畔不斷低喃:「已經沒事了……」
「嗯……」好半晌,姮貞才有辦法發出聲音。
烏勒袞抬起俊首,瞪向站在對面的男子,正巧覷見姚星塵用著複雜的眼神看著他們,當對方的目光又落在懷中的小女人身上,情不自禁透露出了內心的感情,他不由得將姮貞摟得更緊了。
發現烏勒袞的凝視,姚星塵立即斂起臉上的表情。「走!」
在副總舵主的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撤退了。
「咱們也回去吧。」烏勒袞柔聲地說。
姮貞深吸了幾口氣,情緒平復了些之後,才頷了下首。
「好。」
第7章(1)
當烏勒袞帶著姮貞回到吳縣知縣的府邸,天色已經大亮了。
「公主……」冉嬤嬤瞧見主子平安歸來了,忍不住與姮貞相擁而泣。「奴婢真的快擔心死了……就怕他們傷了你……」
姮貞又哭又笑地安撫說:「我什麼傷也沒有……這不就回來了……」
「他們真的沒對你怎麼樣?」冉嬤嬤上下打量主子,就是想要親眼確定。
「嗯。」姮貞用力頷首。
冉嬤嬤連忙雙手合十。「太好了……老天保佑……」
「讓嬤嬤擔心了,我真的沒事。」知道冉嬤嬤一定嚇壞了,姮貞偎在她豐腴的胸口上,像小時候一樣撒著嬌。
「嗯、嗯。」冉嬤嬤輕拍著她的背,頻頻點頭。「公主一定累壞了,先回房去換件衣裳,奴婢馬上去準備點吃的……」
姮貞微微一哂,直到此時,倦意才表露在她的臉上。
待她回到寢房內,解下身上的斗篷,以及馬褂,想說在床榻上躺一會兒,然後再起來吃點東西,不過才一沾枕就睡著了,連冉嬤嬤端了早膳進來喚她,姮貞都還起不來。
「就讓她睡吧。」過了大約一個多時辰,待烏勒袞辦完後續的事之後,也回到寢房內。
冉嬤嬤滿是憐惜的摸了摸主子的額頭。「公主一定受了不小的驚嚇……」
「這兒讓我來照顧,等公主醒來想吃東西再說。」烏勒袞也想等姮貞睡醒,有很多事要問她。
「這樣也好。」冉嬤嬤又把早膳端了出去。
聽到房門關上,烏勒袞才在床沿坐下,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姮貞的睡臉,只不過眼下的黑影還是透露出這兩天下來所受到的驚嚇,讓他忍不住伸出指腹,希望能夠拂去它。
雖然日月會的人在短時間內不會再貿然地出現在他們面前,烏勒袞還是決定說服姮貞回北京城去,因為自己無法承受再失去她一次。
還有,那個叫做姚星塵的男人,看姮貞的眼神和表情讓烏勒袞很不是滋味,原來……他也會吃味,就是不希望見到自己以外的男人用那種不捨依戀的目光來看待自己所愛的女人。若是對方再多看姮貞一眼,烏勒袞不敢保證會不會出手,甚至殺了他。
他和姮貞走了好長一段路,總算走到了這裡,烏勒袞不想讓任何人破壞它,因為姮貞是屬於他的,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都一樣。
這樣激烈的感情是他過去不曾有過的,連烏勒袞都覺得好笑,因為自己的感情就像盆冷水,在炭火的燃燒之下,隨著時間慢慢地滾開,直到此刻才沸騰,內心的情感也真正的覺醒。
不過……這一切幸好還不遲,他還來得及告訴姮貞心裡的感受。烏勒袞不禁慶幸地忖道。
而姮貞在驚嚇和緊張的情緒之下,這一睡,直到天色都暗了,她才緩緩地掀開眼皮。
「嗯……」姮貞倏地睜開眼皮,看清周圍的環境,想到自己已經平安脫險了,身子才又放鬆下來。
烏勒袞正坐在桌旁磨墨寫著奏章,待會兒要讓人八百里加急送回北京城,讓皇帝知道他們在蘇州發生的事。
「你醒了?」聽到床榻上有動靜,烏勒袞連忙回過頭查看。
姮貞坐起身,支著暈沈的螓首問道:「我睡多久了?」
「已經好幾個時辰了。」烏勒袞來到床沿坐下,然後將她攬進了懷裡,嗓音低啞地說:「讓你受驚了。」
這句話讓姮貞紅了眼眶,在他胸前搖了搖頭。「又不是你的錯,你不也是很快就把我救回來了嗎?」
「我不應該讓這種事發生的。」烏勒袞自責地說。
姮貞將面頰貼在他的心口。「是我堅持要留下來,自己就得要承擔大部分的風險,更不能全怪你,所以扯平了。」
「你真傻。」烏勒袞嗓音更啞了。
「也只為了你一個人傻。」姮貞嘴角泛起甜甜的笑靨。
烏勒袞喉頭微哽。「在你被抓走的這段時間,我從來沒有那麼恐懼不安過,就像阿瑪死的那一天,身邊最後一個至親也離開我了,他和額娘都丟下我一個人走了……要不是靠著想把你救回來的這股意志力,說不定早就崩潰了……」
「我不會丟下你的……」姮貞嗚咽地說。
「一輩子?」烏勒袞想要她的承諾。
「一輩子。」姮貞點頭承諾。
「其實我很不習慣情緒波動這麼大的感情,或許就是因為害怕,所以希望和將來所娶的女子過著平平淡淡的穩定生活,不必太深刻,也不要太強烈,這樣即便失去了,也不至於會痛不欲生……」烏勒袞剖析著自己內心的癥結。「可是被你這麼愛著,讓我無法再壓抑,讓我也想全心全意地回報你。」
「那麼要我少愛你一點嗎?」姮貞笑中帶淚地問。
烏勒袞佯怒地回道:「不准!」
兩人同時笑了。
「我很高興你願意把這些話說出來。」姮貞不禁動容了,因為他的自尊心有多強,絕不會輕易跟人坦露內心的恐懼。
「比起差點失去你,連說這些話的機會都沒有,面子、尊嚴又算得了什麼。」烏勒袞想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