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澄兒默默地握住他厚實的手掌,墨夜抬眸看她,她笑了笑,把頭輕輕地貼在他的胸口。
「你再多說一點給我聽。」
風吹,樹搖,伴隨著低低的細語,在這秋天的午後,令人心心曠神怡,日子要是能這樣安安靜靜的過下去,那該有多好!
第6章(1)
墨夜沉著一張臉,默然的盯著齊凱跟齊安兩兄弟。
今天他們風塵僕僕的從馳州趕到瑤光城,帶來的不只是湳王的消息,同時還有兩位疑似湳王的男子。
齊凱看主了神色不定,倒是可以體諒他的心情。
他們兄弟倆到了馳州之後,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就開始翻找宮衙裡那堆已經被書蟲蛀得差不多的爛薄子。
花了快十天的時間,終於找出十來個孩童的資料,細細核對,女的直接劃掉,剩下的幾個細細詢問了,好些個還記得自己的爹娘是誰,這些自然也劃掉,算一算,就剩這麼兩個還算符合的。
只不過他們查找的過程中,還發理有一個人也符合,那個人就是被四季閣閣主收養的義子,現今改名為……墨夜。
課外發現這件事,丙兄弟商量過了,決定直接把人帶來,然後再把調查的結果告訴他,剩下的就交給主子自己去決定了。
「還有哪兩個人?」墨夜沉默了許久之後終於開口。
一直提心吊膽的齊凱跟齊這安這才鬆口氣。
齊凱翻了翻薄子,「一位名叫王二,十九年前被賣給馳州湖縣王家,現為王家的小廝;另一們名為嚴林,十九年前被裡安鏢局的鏢師收養,現在也是一位鏢師。」
「已經跟他們說過了?」墨夜看薄子,上面記錄得很清楚。這兩個人也的確是最有可能的,至於自己,他從沒想過自己有可能會是湳王。、
「沒有,只將人帶了過來。」齊安回道。
墨夜點點頭,「三州之亂已經平定得差不多,一切等安城主回業,先將他們兩人安排在內城。」
「是。」
「叩叩!」清脆的敲門聲響起,房裡三人的眼珠同時移向門口。
只見一抹粉嫩色身影,又眸盈盈生波,手裡捧一隻瓷盅,踏著輕快的腳步進來。
「你們回來啦,事情辦好了嗎?」獄澄兒很自然地手上的瓷盅放到墨夜的面前,笑吟吟的對他們兩人打招呼。
「是。」齊家兩兄弟行個禮就退到一旁。
「又是什麼?」墨夜的表情有些無奈,眼底卻是深深的寵溺。這陣子澄兒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好興致,突然迷上了洗手作羹湯,而他就很榮幸的成為第一個嘗試她手藝的人,還好都 有廚房嬤嬤在一旁看著,煮出來的東西還能入口。
齊凱兩兄弟訝異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一向冷臉的主子居然對三小姐如此溫柔,要不是怕失儀,他們還真想揉揉眼睛,看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嘻嘻,是湯品,嬤嬤說秋天要溫補,我幫你燉了杜仲人參雞湯,你試一試。」這可以說是她的得意之作,方纔她偷了一口,味道很不錯。
「你們先退下,將人安排好。」墨夜揮揮手。
齊凱跟齊安雖然還想看下去,可是主子開口趕人了,他們也不賴磁不走,一步三回頭地瞄著那對談笑親密的男女,很想再多看一眼啊!
墨夜掀開盅蓋,濃郁的香味隨即撲鼻而來,他挑挑眉,拿起瓷調羹舀了一匙入口,中藥的香味與雞肉鮮味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好手藝。」誇獎的話裡,含著一絲絲戲謔。
獄澄兒紅了臉,嬌憨地嘿嘿笑著,有些心虛,在他打趣的目光下撐不到一刻鐘,臉頰越來越紅,終究自動洩了底。
「好吧,不是我煮的。」她有些不滿的嘟起嘴,橫他一記。都不願意哄哄她。
墨夜瞧著她那副委屈的模樣,好氣也好笑,捏捏她放在桌上的小手,「以後這些事讓下人做就好,何必親自動手。」他還怕她傷了自己,她那雙沒拿過比筆重的小手,萬一讓刀子給劃傷了,心疼的還是他。
獄澄兒不好意思說出口,其實,她也是一時心血來潮,想試試洗手作羹湯的感覺,結果有些慘不忍睹。
第一次,她端出一碗黑漆漆的的湯,她沒試喝,但光聞味道就感覺非常難喝,讓她感動的是,墨夜居然二話不說就喝光了。
第二次她再接再厲,在曾經是御廚的嬤嬤教導下,總算燉出了還算有模有樣的湯,聞起來還挺香的,她喜孜孜的端給墨夜,墨夜還是二話不說一口氣喝完,還誇她進步了。
她高興的拿著瓷盅走了,回到廚房,忍不住伸出小指,點了點碗底的湯水,一入口,她整張臉瞬間皺在一起,那湯好鹹!鹹到舌頭會麻掉的那種!
這會她更感動了,墨夜居然喝得下去,可是她也更感愧疚,原本是想幫墨夜補一補身子,沒想到兩次的補湯喝下來,墨夜倒是瘦了。
第三次挑戰,廚娘實在不忍心看墨夜越補憔悴,三不五時就搶過她的刀、奪取她的鍋子,才完成今天這盅香噴噴的雞湯。
「對了,湳王的事?」 她剛才只記得湯,忘了問齊凱兩兄弟。
墨夜黯然了下,「有三個人符合條件,等夜寒回城後,就能出發去皇都日晏核對身份。」
「三個人啊,那還好,要是有十來個符合的,一定很麻煩,那三個都是些什麼?」她有點好奇,印象中,她大概六、七歲時的時候,曾經跟娘一起回瑤光城,那時候好像是參加奶奶的八十大壽,她記得在壽宴上,有看到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皇上那和身高貴的王家之氣,讓刀子印象深刻。
「一個小斯,一個鏢師。」
身份差真多,獄澄兒咧咧嘴,「還有一個呢?」
墨夜垂眸不語,直到獄澄兒久久聽不到回答,疑惑地望著他的時候,他才開口道:「我。」
她眨眨眼,「什、什麼?」
「還有一個就是我。」他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賣掉的,自有記憶以來,就是一直在各處流轉著,心裡不由得滑出一絲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