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的修築費用,怎麼可能與戰後相同?
獄澄兒看他臉色變得鐵青,暗暗歎氣,這些都是他現在要背負的東西。
「玄翰,不只是這些,只怕所有的賬冊都有問題,我剛才初初對過稅賦上繳,入城庫的金額跟上繳的金額完全不對。」不是爛窟窿,而是毒瘡,毒瘤了!這還單單只是天璇城的賬,屬城與屬州的都還沒核對。
曜玄翰有些疲憊地閉上眼,揉揉鬢角。事情不只是如此,他在意的外城的衙門還有城門軍隊,護城軍隊一直被抓在皇上手中,問題不大,可其他在內外城編制外的游散士兵全都有問題。
「玄翰?」
曜玄翰睜開眼,「你要多久的時間才有辦法核對完這些賬冊?」只有抓出實質的證據,才能對那些人發難。
獄澄兒在心底掐掐時間,「至少也要半個月。」
「嗯,那說交給你了。」
獄澄兒鄭重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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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獄澄兒開始查賬,所有的人都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可以感受到城裡暗湧不平常的氣息,曜玄翰自城外調動兵馬,親自領兵入城進駐。
這下那群名門貴胄開始擔心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們是知道的,大不了砍幾顆腦袋也就算了,現在這不是怎麼回事?
璇州有五大世家,分別是李家、余家、何家、陳家、衛家,其中之最就是中書令李家、工部侍郎余家、城門將衛何家,因這這三家在璇州本來景是世族。
這五大世族從沒想過湳王會回歸,這幾年下來,也習慣了在璇州當大王的日子,怎知湳王突然回來接任城主之位,殺得眾人措手不及!
「李公,如今城主已經開始查賬了,要再讓城主查下去,只怕大伙都沒好果子吃。」余家的主事余永泉語氣沉重地說著。
世族大家誰不為名為得?這幾年下來,又有誰能夠抱持住自己?每個人的腳都陷了一隻在泥裡。
「衛公怎麼說?」李心德捋捋鬍子,雙眼炯炯眼神的直視著坐在一旁不吭聲的另外兩家人。
衛運跟陳子琳兩人對看一眼。他們也知道這三家為什麼會火急地找那他們一起來商討,但光是貪污這一塊,還傷不了他們兩家的要,另外那三家所做的可不只貪污這點小事,他們並不想摻和進去。
「李公說笑了,城主怎麼說,咱們就怎麼做,這是做城臣該有的本份。」衛運拱手笑說。
李、余、何三家人聞言,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衛運當作沒看見一樣,繼續道:「如今湳王加厚發正統,咱們做臣子的自是要服從,更別說皇上也將兵權交回給王爺。」要知道那些護城軍隊都不是好惹的,他們平常所養的,頂多是披了兒郎皮的羊,而護城軍則是披了羊皮的狼!孰勝孰敗,一眼便知曉。
再說,又與他們兩家有何關係?平時他們三家聯合起來打壓衛、陳兩族,彼此積怨頗深,現在出了事,硬要說成是五大族的事,可笑!
「別說了,道不同、不相為謀,各自保重吧!」陳子琳突然站起身,對臉色黑青的三人拱了拱手道,說完,便和衛運想偕,笑語走出去。
留在廳裡的三個人臉色各異,其中何成還緊張到整個人微微顫抖。
「李公,你要救救我們何家。」何成像是攀附著最後一根救命草一樣抓著李心德的手。
李心德臉色也是十分難看。他們比起那兩家來說,的確是抄家滅族之禍!
「都是你!當初要不是你牽的線,我們何家也不會被扯下水去!」何成壓不下心底的恐慌,大聲地斥罵余公。
余永泉一愣,臉色也紅了。「你說這什麼混話?要不是你不肯,我能硬壓著你嗎?」
「好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吵吵鬧鬧!」李心德頭痛欲裂,想以又想之後,臉色變得陰沉。「余家現在有多少私兵?」
余永泉沒料到他會問這個,一愣,「五、五百有吧,你想做什麼?」臉色發白,手開始抖了起來。
「不!我不知道!你別問我!」何成也是慘白著臉,在李心備轉頭看他的時候,已經先一步搖頭了。
李心德猙獰地笑了笑,「你不知道?你是想被抄家還是想被砍頭?」沒錯!事已至此,還不如拚個你死我活,也許還有一條活躍可走。
何成抖著手,緊張的吞了口口水,想了又想,「八百人左右。」
「我李家還有五百,一半衝進內城刺殺湳王,另一半護著家眷走,怎麼樣也可以有一條活路。」
「這……」何成跟余永泉還在遲疑。
屋裡頭三個人說著陰謀詭計,沒發理屋頂上一塊小屋瓦已經被移開來,趴在上面的原鴻亭見聽得差不多,把屋瓦放回去,靜悄悄地離開。
「怎麼樣了?」獄澄兒迎上去追問。
「呼,也先讓我喝口水吧?」原鴻亭扯下臉上的黑布,倒了杯水咕嚕咕嚕地灌下肚。喝完,一抹嘴,對她笑了笑。「被你說中了。」
幾天前,獄澄兒才將所有賬冊粗略點算完畢,再跟嚴林清點後的庫房物品核對,發現了一個天大的問題。
那就是軍兵庫存,比起賬面上的數量足足少了一倍有餘!一發現這件事情,她馬上跑去找曜玄翰。
幾個人仔細推敲,才聯想到之前皇都城郊爆炸案的事件,那時候還是還在震驚賊匪居然有軍用的轟天雷,此時再對上這邊莫名其妙不見的大批火藥,已經可以確定皇郊所使用的火藥,就是從天璇城裡流出去的。
獄澄兒還發現,不只那些火藥消失無蹤,還有許多兵種、武器之類等等,都跟賬冊上的數量不符。
這三人,膽大包天!居然連這些東西也搬出去賣!這跟叛國是一樣的!
「他們現在在調兵馬,過兩天應該就會動手了!」原鴻亭轉頭看著曜玄翰。
曜玄翰冷冷一笑,「正好,一網打盡!」
三天後……
今天烏雲蔽月,點點星光朦朧,深夜中的天璇城,寂靜得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