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清紅早在女兒醒來的瞬間就衝到床邊,看著女兒一睜眼就找她的墨夜哥哥,氣得差點想捏她一把。這死沒良心的丫頭,老娘她就坐在旁邊,看也不看她一眼。
墨夜不敢靠過去,轉頭看著獄清紅,獄澄兒順著他的目光也看也看自家親娘,伸手拉拉娘親的衣袖,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瞧女兒跟墨夜這樣子,她倒像是個大壞人……算了!獄清紅無奈地輕點個頭。
得到允許,墨夜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雙腳早已麻木得沒有感覺,拖著腳踉蹌地走到床邊。
等到墨夜走到她身邊,獄澄兒的小臉蛋上又漾著甜如蜜的笑容,拉著他的手,「墨夜哥哥,不要怕,澄兒一點都不疼了。」
墨夜看著兩人交握的手,一陣陣的暖意從心底流向四肢,眼眶一紅,「嗯。」緊抿著唇 ,他在心底發誓,從此以後,絕對不讓她再受到一點傷害,絕不!
獄清紅看著這一幕,原本的打算當然也在女兒可憐的目光下打消了,額際一陣陣的抽疼著,瞄一眼還緊握著雙手的兩人,在心裡不知道歎了幾口氣。
算了、算了,女兒還小,墨夜也才是個十二歲,以後會怎麼樣也不知道,自己又何必瞎操心。
獄澄兒高興地看著墨夜,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一覺睡醒墨夜就會開口說話,但這一點也不影響她內心的喜悅,小手緊抓著他,不停和他說話。
桌上的燭火搖晃著,墨夜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小臉,和方才不一樣,此時她就在他身邊,他不用伸長手,也能碰得到她……
「墨夜哥哥?」獄澄兒眨巴著大眼睛望著他。
墨夜一向冰冷的表情染上一絲暖意,薄薄的唇微微勾起,展露一抹溫柔至極的笑。
這一抹笑,不但小小年紀的獄澄兒看傻了,就連獄清紅也看怔了眼,莫名覺得有些眼熟,再一看,卻又沒了那份熟悉感,只不過心裡感歎著,怪不得那些男人會看上他,墨夜長得真好看。
「墨夜哥哥……我們永遠不分開喔!」獄澄兒笑咪咪地握著墨夜的手,一夜都沒有鬆開,直到她累極睡著了,還是沒有鬆手。
而墨夜也是一整晚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
看著她的小臉,他很慎重地在心底發誓,他們永遠不分開。
獄清紅離開之前,看著俊美的墨夜,再看看女兒那嬌憨的模樣,揉揉額角,還是什麼都沒說,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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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
佈置得大氣雅致的房裡,四周擺滿了一櫃櫃的書籍,大大的書桌後頭,坐著一個嬌小可愛的姑娘,她正擰著眉頭翻著桌上的本子,紅嫩像花瓣的小嘴不滿地嘟起。
墨夜推開房門進來就是看到這一幕,嚴峻的臉龐上,快速閃過一抹溫柔,隨即又隱匿在冰冷的面容之後。
聽到推門的聲音,正一頭栽進賬簿的獄澄兒抬起頭,看到走進書房的是墨夜,原本不滿的表情瞬間被笑花所取代。
「墨夜!」她笑吟吟的起身,想也不想,一伸手就攬向墨夜堅實的臂膀。
墨夜淡淡一笑,任由她親暱碰觸。「在忙嗎?」伸手輕揉她的發頂,兩人腳步一致的走到書桌旁,他垂眸一看,目光掃過桌上的薄子。
嬌甜一笑,她搖搖頭,「沒。墨夜,你剛回來嗎?」她已經好幾個月都沒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麼。
「嗯。」墨夜輕應一聲,轉過身就坐在椅子上,翻著她先前翻閱的簿子。
又是這麼沉默寡言。獄澄兒不滿的鼓著雙頰,悻悻然地坐在墨夜的對面,一手撐著臉頰,偏著頭打量他。
現在的墨夜已經完全沒有初來時的虛弱樣子,原本蒼白的臉色,如今早已變成了健康的麥色;小時候清秀俊美的五官,如今變得猶如刀刻般有稜有角;以前薄淡的眉,現在變成了又濃又粗的兩道劍眉,直挺的鼻樑,還有總是緊抿的唇。
第2章(2)
獄澄兒紅嫩的小嘴微微抿了下,有些高興也有些不悅。墨夜自從那一年她被擊傷後,整個人就變了,先是主動要求習武。
這幾年來,墨夜其實很少回四季閣,聽二姐說,他雖然是習武的好苗子,但是太晚接觸,所以要比平常人下更多苦功,才有辦法跟別人一樣強。
剛開始的前五年,墨夜幾乎都沒回來,要不是二姐還會回家,告訴她一些有關墨夜習武的事,她都以為墨夜已經離開他們,後面這幾年,墨夜則是每到過年都會回來四季閣。
兩年前,墨夜的師父過世了,她滿心以為他會回到四季閣,可是……她討厭的哥哥安夜寒,又把墨夜給借走了,不知道在幫哥哥辦什麼事情,弄得墨夜三個月總有兩個月不見人影,好討厭,為什麼大家都要跟她搶墨夜?
「墨夜,大哥到底找你做什麼啊??她真的很好奇。
她知道自家的四季閣從兩年前就不太一樣了,大哥不知道私底跟墨夜說了些什麼,墨夜回來後,將四季閣做了一些變動,她並不是很清楚,但大概知道四季閣裡被安插了他們自己的人手,依她猜想,應該是在打探消息。
畢竟秦樓楚館是打探消息的最好來源,尤其是四季閣在辰曦國裡頗負盛名,不少人都被大姐的絕色容姿所迷惑,不是她誇大其詞,大姐接待一個貴客所得的銀兩,夠普通人家富足地過後半輩子了。
「下一次見到夜寒,你再問他。」有些事情,並不適合讓單純的她知道,雖然她從小待在妓院裡,但一些骯髒事,他們還是沒讓澄兒知道太多。
「大哥也不告訴我啊。」獄澄兒不悅地皺皺鼻。又是這樣敷衍她,上一次她回到瑤光城的時候就問過身為瑤光城王的大哥了。
「那就是你不需要知道。最近賬冊上有什麼問題嗎?」墨夜淡淡地帶過去。
獄澄兒噘起嘴,左撇右撇,「沒什麼大問題,只是我發現這兩、 三個月來,外客似乎特別多。」雖說四季閣的外客本來就不少,但是這幾個月裡似乎有點反常,閣裡的姑娘感覺不出來,她這位掌錢的人自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