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這些日子的煩心事過去,他想,他是該努力做些什麼,讓這個小迷糊知道,他想當的……永遠不是哥哥。
第3章(1)
「墨夜、墨夜!」嬌脆的聲音甜甜地叫喚著。
墨夜一回頭,一抹鵝黃色身影從樹影花叢中走出來,笑甜美如花,纖細的手臂上吊著一個花藍,笑吟吟地走向他。
獄澄兒踏著輕快的腳步來到他身邊,提了提藍子,「墨夜,這是我親手做的喔,是你喜歡吃的桂花糕。」
他打開上頭蓋著的布巾,一股濃郁的桂花香飄出,不經意地瞥到她的手,頓了一下,「桂花糕讓下人做就好了。」說完,他將好怕 手拉放到自己的掌心上,輕柔地撫著她的指尖,有些紅腫,像是被燙到了。「抹藥了嗎?」
獄澄兒臉頰紅通通的,羞澀地低下頭,「抹了。」
指尖傳來的溫度讓她忍不住想縮回手,但他卻緊緊握住,而她的心不知道為什麼,因為他這樣的舉動而麻麻癢癢的。
「喂,你們兩個,不用吃飯了嗎?」一旁的涼亭裡傳來一道嬌滴滴的嗓音。
墨夜跟獄澄兒同時抬眸望去,只見涼亭裡,澄兒的兩個姐姐都坐在裡頭,方才出聲的是大姐獄寧兒,她穿著一襲月牙色衣衫,襯托著精緻美麗的五官,那雙眸子如星辰墜入一般,波光盈盈,十分動人。、
坐在她身邊的,則是一身青衣勁衫男裝扮的獄魔兒,五官俊秀加上英氣的裝扮,頗有幾分雌雄莫辯的味道。因為她總是一襲男裝打扮,人人都喚她「二少爺。」
「吃飯啦。」獄寧兒嘴角彎彎,打趣地看著他們倆。每次墨夜外出回來,四個人都會聚在一起用膳,當作是為他接風。
不過……獄寧兒眨眨眼,什麼時候這兩人的感情變得這麼曖昧了?瞧小妹那張紅透的臉蛋,嘖嘖嘖!看樣子墨夜要出手了。
「大姐、二姐。」在大姐的注視下,獄澄兒的心跳不禁亂了幾拍,慌慌張張地走進亭子裡,撒嬌似的勾住大姐的手臂。
獄寧兒噙著抹意味深長的笑,決定放過小妹。「我快餓死了,吃飯。」
素手輕揚,幾個丫鬟便端著盤子迅速地走過來。
沒一會兒工夫,原本空蕩蕩的桌子一下子就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佳餚,墨夜很自然地坐在獄澄兒旁邊,獄寧兒跟獄魔兒則坐在對面。
古人說「食不言、寢不語。」這話在這兒顯然是用不上的,一開席,獄澄兒便吱吱喳喳笑語不停,獄寧兒也是笑語如花,姐妹倆的笑聲為這夏季的午後帶來不少樂趣。
墨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她們姐妹聊天,對他而言,這樣就已經足夠,只要澄兒開心,他也會跟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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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膳,一行人還是坐在亭裡納涼,墨夜看也吃了,茶也喝了,該講正事了。
「寧兒,聽說你跟縣令有不少交集?」
獄寧兒一聽,含在嘴裡的茶水差點噴出來,有些心虛地避開墨夜審視般的眼神。
「呃,你是說那個歐陽胖子?他是來找過我幾次。」她口中的歐陽胖子,正是半年多前才調來馳州小縣的縣令。
縣令這官呢,說大不小,說小也是有點小,不就是九品芝麻官一枚嗎?但俗語說的好,所謂縣官還不如現管,得罪了縣令,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墨夜垂眸,她們三姐妹並不知情,這位歐陽縣令,其實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要是夜寒給他的消息沒錯,歐陽理可是曾經參與二十年前安王叛亂的將領之一,這些年他潛逃到鄰國無葳,一年多前才走露了消息,換了個身份回到辰曦國。
這些曾經是叛王手下的,一個個都動了起來,莫非叛王又要捲土重來?
「怎了?」獄澄兒偏頭看他,覺得他的臉色有引起怪怪的。
「不要再叫魔兒去犯事了。」墨夜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對著獄寧兒說。
獄寧兒自知理虧,仍為自己辯解,「我又沒讓魔兒做什麼。」不過就是半夜去把那縣令的眉頭、鬍子給剃得一乾二淨,又沒要他的命。
墨夜冷冷地瞟了她一記,獄寧兒臉皮厚,當作沒看到,自得其樂地端著茶照樣喝。
「墨夜,你這趟回來要待多久?已經先去見過大哥了嗎?」獄澄兒眼睛滴溜溜地一轉,故意拉著墨夜的手臂嬌脆地笑問。
大姐常讓二姐去教訓一些看不順眼的人,連一些她討厭的人,二姐也會幫忙找機會痛打他們一頓,要是讓墨夜知道了,肯定連她一起罵,所以她才趕緊轉移話題。
墨夜雖然關心獄澄兒,但一年裡有大半時間不在馳州,有些事他顧不到也是正常的,所以他沒想太多,只當她是在幫獄寧兒轉開話題,遂順著她的話接下去。
「已經見過夜寒,這幾個月我都會在閣裡。」夜寒那邊的事情他負責的部份已經告一段落,剩下的就交給夜寒自己去處理,再說,過陣子就是師父孝喪期到,他還要上山去祭拜師父。
獄澄兒聞言真的高興,拉著墨夜的手搖了搖,「那你就可以陪我去天璇城遊玩了!」、
再過兩個月,天璇城副城主舉辦一年一度的璇璣謎大會,到時候辰曦國有名的才子都會聚集到天璇城,往年沒有人陪她,她沒辦法去,今年有了墨夜,她就可以好好玩了。
墨夜寵溺地摸摸她的頭,「好。」
獄寧兒靠在大妹身上,有些意興闌珊,「唉!我又沒好日子過了。」多了個墨夜,就像老娘還在身邊一樣,一定會管她管得緊。
獄魔兒低頭看大姐一眼,抖了抖肩膀,把她給抖開,拍拍衣服,才對著自家大姐說:「活該。」
獄寧兒氣結!但又拿大妹莫可奈何,畢竟很多時候她得靠大妹幫忙。
正當獄澄兒興致高昂的打算跟墨夜到天璇城去見猜謎大會之際,發生了一件大事,打亂了他們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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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澄兒臉色微白,看著眼前的一切,原本佈置得精緻高雅的閣樓,如今毀去了大半,殘破的窗欞、開了天窗屋頂,看得她差點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