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你幹嘛尖叫?」他火大地反問。
「啊?你怎麼知道我尖叫?你哥……告訴你了?」她一驚,臉不自覺紅了。
「哼,他說就你最大驚小怪,一副沒看過男人裸體似的。」他哼道。
「我……」她頓住。她是沒見過活的男人裸體啊!
嗯?她那是什麼表情?他興起了玩味,故意譏諷問道:「不會吧?你好歹也二十九歲了,難道都沒有和男人上過床?」
她瞠大雙眼,臉驀地燒紅,慌亂地喝斥:「你……你這個小鬼!怎麼可以問……這種……這種大人的事?」
她的反應倏地讓他想笑,不由得瞇起眼,嘲弄道:「啊啊,原來你真的從沒有過男人啊!」
「誰說我沒有……好吧,我是沒有,那又怎樣?我忙得要死,才沒時間去理會那些蠢男人。」她本來不想承認,但又覺得承認又不會少塊肉,況且,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我看是沒有男人會喜歡你吧?」他嗤笑。
「什麼?」
「外表很普通,個性像笨蛋,正常的男人絕不可能會喜歡你的。」他口氣尖酸又惡毒。
「你這小鬼……」好怒瞪著他。
「也難怪我哥看你不順眼,他最討厭平凡的笨蛋。」他雖然這麼說,但看她一臉又氣又傻眼,嘴角一勾,不自覺地笑了。
居然說她是平凡的笨蛋?
這臭小孩。
「夠了!」她火大地站起,氣得一把將他拉下椅子。「我今晚受夠你了,別再鬧了,走,我送你回家去。」
「喂,我還要去你的研究室看圖譜……」他皺眉。
「我才不要帶你去,你馬上給我回家去睡覺。」她結完帳,氣呼呼地抓起他的手就走。
幹嘛沒事帶這小鬼出來吃飯?花大錢還被他氣得吐血。
「我不回去,高綠,帶我去看圖譜。」南宮神武掙開她的手,冷冷命令。
「不行,你得回家去,快告訴我你家在哪裡。」她不理他,逕自走向她停車的地方。
「你不懂,那圖譜對我很重要。」他在她身後叫道。
「真可笑,你急什麼?那又不是你的基因圖譜……」她轉頭朝他嗤笑一聲,不料前言正好走來一個高大的男子,她就這麼一頭撞上了對方的胸膛。
「哎唷!」她低呼一聲,摀住鼻子,後退一步,連忙抬頭對著來人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南宮神武一臉黑線條,實在很無力,這女人真的是有夠粗線條的,這種人怎麼可能會是個基因工程的大學教授?
他正想開口罵她走路都走不好,卻倏地發現那男子一臉冷狠表情盯著他。
一股寒氣倏地竄上他的背脊,他臉色一變,心中響起了警鈴。
糟了!這個人是衝著他來的,但他的保鏢今晚卻沒跟來……
高綠卻還不知死活,滿臉抱歉地向那人直道:「不好意思哦,我不小心就撞到你了,你沒事吧?」
她話尚未說完,他已上前一把拉住她,急喝:「我們走!」
「什麼?」她回頭,不明白怎麼回事。
「快走就對了!」他氣得大喊,硬是將她拖走。
「可是……」她傻傻地回頭,還想向對方再說聲抱歉,只見那人緩緩將手伸進胸口,掏出一把槍。
她大驚,簡直嚇傻了。
「走啊!高綠!」南宮神武使勁拉著好向後狂奔。
但他們才跑幾步,迎面又來了兩個大漢。
「Shit!」南宮神武低咒一聲,轉而拉她橫衝過大街。
「啊!小武……有車,有車啊——!」她驚叫地跟著他闖進車陣中。
他沒理她,靈活地閃過一輛又一輛車,從空隙中鑽了過去。
好不容易來到對街,回頭一看,那三人已追了過來。
他心一凜,拉著她又往前方疾跑。
「到底是怎麼回事?小武……那些人……是要幹嘛……」高綠急喘著,邊跑邊問。
「他們要抓我!」
「啊?為什麼?」
「別問了,跑就對了!」他喝道,往前直衝。
但他人小腿短,根本跑得不快,高綠回頭看那三人已迅速逼近,頓時興起了一股保護欲,手反握住他,加快腳步狂奔。
一陣緊張追逐,她喘得要死,也發現他跑不動了,於是一把將他抱起,鑽進了右方一條暗巷裡。
「放開我……」他氣急地掙脫她。
「噓!別說話。」她低斥,在一疊大木箱後方蹲了下來,將他摟進懷裡。
他陡地一呆,因為他的臉就這樣被迫埋進她柔軟的胸前。
怦登!怦登!怦登!
她急促又強烈的心跳聲傳進他耳朵。
「安靜……他們走過來了……」她低頭俯貼在他耳邊低語。
一道暖麻的電流從耳畔流進他心口,害他渾身微震,無法動彈。
怦登!怦登!怦登!
她的心跳好吵……
「人呢?」巷口,傳來那三人說話的聲音。
「不見了。」
「再找找看,上頭交代一定要把那小孩帶回去。」
聽到這裡,南宮神武小眉擰成一團。
果然是衝著他來的,指示他們的人,會是誰呢?
重點是……他們似乎知道他和秘密……
知道他變成小孩的秘密!
「那女人呢?」
「上頭說那女人是基因專家,計劃的完成非常需要她,所以一樣得把她帶走。」
他臉色微變,這些人連高綠也要抓?
高綠也驚駭不已,為什麼連她也成為目標?
「他們應該在這附近,分頭去找,絕對得找到他們。」
三人說著便分開找尋,其中一人則往暗巷走來。
天啦,該怎麼辦?
高綠全身緊繃,下意識將南宮神武擁得更緊,南宮神武聞到她身體混著一絲汗味的淡淡女人馨香,心思竟然微恍。
女人……
他已有六年不曾去意識這個名稱所象徵的意義了,那些屬於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激情與慾望,在他被變成了小孩之後,也跟著全消失了。
他幾乎忘記之前和女友們在一起是什麼感覺,也忘記自己是個男人!
有時他真的很害怕,怕自己所有知覺會慢慢和這身孩童的軀體同化,怕他終將忘記一個成熟男人該有的觀點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