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後是他和任曉年、方夜白的半年一次聚會,這是當初把曉年還給易行雲時就約好每半年的會診與體檢,如果對方想抓他們,這會是個良機。
「是,我已叫酷克特別留意了,接下來一星期都會加強防守。」
「嗯,那你去忙吧!把我這幾天來的細胞做個分析,看和以前的有何差別。」他又道。
韓丹瞄他一眼,輕笑:「不用分析也知道肯定不一樣的啦!」
「為什麼?」
「荷爾蒙啊!我剛剛聽酷克說了,你的睪固酮素激增了啦!嘖嘖嘖,還說你對高綠沒感覺……」韓丹竊笑。
「那只是生理的反應。」他冷啐。
「好吧,不管這反應是生理還是心理,我都很高興再見到長大的你,神武,這次拜託別太快又變回去。」韓丹看著他高大英俊的好友,真心地道。
「我盡量。」他自嘲地盯著他,露出一抹無奈陰鬱的苦笑。
※※※
高綠覺得很奇怪。
雖然小武不在,但她和南宮神武相處的感覺卻跟小武在時沒有什麼差別。
南宮神武的個性簡直和小武一模一樣,一樣聰明、獨立、自負、狂妄,一樣把自己管理得井然有序,一樣老是念她罵她……
重點是,他的口氣,神態,動作,經常會讓她想到小武,就連說出的話也經常一樣。
最特別的是,他每天也都會在固定的時間,坐在沙發上,雙腿翹在桌上,泡著一杯咖啡啜著,那景象,簡直就像是小武突然變成大人似的,害她好混亂。
所以,有的時候她都會忘了和她同住在別墅裡的不是小武,更誇張的是她還常常會不小心把他當成小武,壓根忘了他是她的老闆。
例如昨晚……
「你又不吃青椒了!」看著又從「高檔飯盒」裡挑出青椒的南宮神武,她脫口就是一串指責,「我不是說過,每種青菜都有它的營養素,你這麼挑食怎麼長大啊!」
「我已經長、大、了。」南宮神武冷冷瞪著她。
「呃……」她一怔,目光緩緩上移,對上他的寒眸,趕緊閉嘴。
又例如剛剛……
她睡眼惺忪地走進書房,看見他已經坐在電腦前,走過去,想也沒想就像平常一樣伸手輕揉一下他的頭髮。
「早啊……!」她的聲音被猛然回頭瞪人的冷俊臉孔嚇啞了,手也僵在他的頭頂,呆若木雞。
「我最後一次警告,不准隨便碰我。」他森然地道。
「是……」她尷尬地收回手,心裡卻想,每次她故意摸摸小武的頭,他也都回這句話。
然後,她又聽見他問了小武每天都會問她的問題——
「那些資料,你做完了嗎?」
天哦,這對兄弟未免也太像了吧?就會丟一堆工作給她,然後急著要看結果。
昨晚忙到半夜兩點多才睡,早上又被小武設好的鬧鐘鬧醒,她真的覺得住在這裡早晚會被兄弟倆操死。
偏偏等一下還得回學校研究所指導研究生的報告,她有時真後悔接了南宮集團顧問這份苦差事。
「喂!你還沒醒嗎?站著你也能睡啊?」南宮神武喝道。
「哦,我弄好了……」她邊打呵欠邊打開電腦,叫出資料,將螢幕轉向他。
「昨天蘇西做了實驗,替小白鼠注射荷爾蒙之後再做基因分析,結果並沒有多在改變,圖譜的形狀也都差不多。」
「哦?沒有改變嗎?」南宮神武擰緊眉峰,看著螢幕中兩個差不多的圖譜。
難道他猜錯了?荷爾蒙並不是他長大的主要原因?
「嗯,如果要說改變,應該也只是讓新陳代謝變快,激素本來就有這種效果。」她在一旁坐下,支著下巴道。
「那如果用大量的荷爾蒙呢?」他又問。
「大量?要多大的量呢?打入過量,也許會造成身體的負擔,絕對不會有好處的。」
「你的劑量是多少?」
「我這裡有標示。」她伸手指向螢幕,也因此身體不自覺靠近他。
他感覺到一股帶著女人淡香的體溫貼了過來,那是一種剛起床的慵懶味道,散發著平起乾爽而迷人的氣息。
他忍不住轉頭看她,幾繒凌亂蓬鬆的卷髮垂在她的側臉,看起來成熟無邪又鬆軟。
讓人很想咬一口……
她沒發現他的凝視,仍繼續指著螢幕道:「看到沒?這是我給的劑量,已經夠多了,多到小白鼠都顯得很興奮……」
真該死!他也覺得自己體內正在微微地興奮著。
「可是這也只是短暫現象,對於基因並沒有影響……」她依然很專心。
「那如果是自體產生的呢?」他忽然問。
「怎樣自體產生?自體產生得要剛好遇到交配期……」她轉頭看他,這才驚覺他的臉靠得好近,心猛地狂跳,聲音戛然而止。
現在這情形好熟悉啊!
之前她和小武也曾這樣四目相對,但那時她並沒有太在悸動,因為對方是個小孩,可此刻……此刻眼前卻是個男人!一個……英俊清朗且魅力十足的男人。
一個長大了的小武……
「只有交配期才能產生荷爾蒙嗎?」他盯住她,目光從她的眼,移到她的唇。
「是的……一般……動物……都這樣……」她有些心顫,呼吸在他的注視下變得急促了起來。
「可是,人類似乎沒有所謂的交配期,只要願意,感覺對了,就隨時可以交配。」他說著,緩緩向她逼近。
她睜大雙眼,無法動彈,理智告訴她快閃開,可潛意識裡似乎很想看看,如果不動,會發生什麼事?
他的氣息愈來愈近,愈來愈近,她呆望著他,屏住氣,不敢呼吸。
可就在她以為他就要吻上她了,他卻突然定住。
兩人的唇與唇之間,只相距不到一公分。
「噗!你在期望什麼嗎?高綠?」他瞇起眼,揚起一抹惡笑。
那迷幻的張力瞬間瓦解,她愣了一秒,像跳豆一樣往後跳開,閃到門邊,慌張地亂抓著自己的頭髮。
「什麼?哪有?我只是……我只是……我明明在跟你解釋……那個……交配期……」她結巴地說著,可一說到「交配期」這敏感的字眼,又懊惱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