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愣,她的確被南宮神武整得好慘,可是,後來他還是放了她,讓她回到易行雲身邊……
「過去的事就算了,起碼我現在還能和行雲在一起,而且,之前我們一起生活了五年,大家也算是朋友。」她擰了擰眉,不想再去計較南宮神武的自私與惡劣行徑。
「朋友?我可從沒把他當朋友。」方夜白啐道。
任曉年怔怔地看著他,很難想像之前那五年他和南宮神武是怎麼相處的,也很懷疑自己為何從沒發現他們兩人不和?
是他們城府太深?還是她太遲鈍?
「如果我沒猜錯,高鐸一定透過高綠想誘捕神武,他如果夠聰明就不該去追高綠。」方夜白又道。
她聽得越發不安,急道:「把手機還我,小白,我認為我們還是通知神武比較她,萬一神武落進高鐸手中……」
「那正好,他可以幫我把蛇引出洞,讓我看看是多大的一條蛇。」方夜白咕噥低語。
任曉年擰著眉,突然對自己從沒瞭解過他有點生氣,伸手搶回自己的手機,怒道:「你不想幫他,但我沒辦法不管他。」
說著,她正要按下播出鍵,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門口,輕笑著道:「不行哦!不能打給他哦!」
她愕然抬頭,呆住。
韓丹婀娜多姿地走進來,笑得很媚,可是手中卻拿著一把槍。
「現在不能吵神武,他正在專心開車追著高綠,不方便接聽手機。」
「韓丹……你不是應該去追高綠了嗎?怎麼……」她瞪著他,一陣悚然。
「再好的朋友,也敵不過金錢的誘惑,哼,高鐸的確厲害,居然能把神武最信賴的人變成他的眼線。」方夜白冷冷地道。
「怎麼會?」她簡直無法相信,神武明明說韓丹是他的死黨好友。
「我想,是你故意讓高綠開車出去,好把神武引出去,是吧?酷克一定也被你撂倒了,整個藥廠的保全和守衛應該也已被你撤下……」方夜白淡淡地道。
韓丹盯著他,輕蹙眉頭:「唉!我啊,從一開始就很不喜歡你這傢伙,難怪神武也一直在防著你,你實在是個心機超重又心眼特多的小鬼。」
「你竟然為了錢背叛神武?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不是神武的好朋友嗎?」任曉年又驚又氣,忍不住大罵。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需求,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韓丹說得一副自己有多麼不得已。
「你……」任曉年氣得發抖。
「算了,曉年,別生氣了,對即成的事實生氣沒有意義。」方夜白拍拍她的手。
「呵呵,沒錯,說得真好,就是這樣,生氣,掙扎,都沒有用,就乖乖跟我走吧!高先生已經在等你們了。」韓丹一步步走近,將她手裡的手機拿走。
她怒瞪著他。
「還有你,方夜白,把你的手機也交出來,神武說過你是個電腦機械高手,絕不能讓你的手碰任何電子產品。」他接著又轉向方夜白,伸出手。
方夜白皺了一下小小的眉頭,從口袋拿出手機,遞過去。
他冷笑地接過來,發現那支手機和一般手機似乎不太一樣,正覺得不太對勁,一道強烈的電流就從手機沿著他的手竄逼他全身,剎那間,他觸電地彈了一下,全身麻痺倒下。
「你……」他瞪大雙眼,驚駭懊惱不已,卻為時已晚。
方夜白衝著他露出天真可愛的一笑,然後趁機拉起傻愣住的任曉年奔向電梯。
韓丹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逃走,氣得破口大罵:「方夜白!你這該死的小鬼——」
※※※
一開始,高綠就是個餌。
但他卻沒發覺,為什麼?
明明調查過了,明明再三確認她的身份,為何還會出錯?為何沒查出她和這個守歲計劃的背後人物有關聯?
南宮神武咬牙地瞪著走在前方的高綠,握緊拳頭,被押進了豪宅,心裡充斥著無法壓抑的怒火。
結果,到頭來他竟被耍著,被這個看似單純粗線條的高綠徹底玩弄了!
她竟能騙過他,真是好演技啊!
該死的……好演技!
豪宅內,有著外人難以想像的豪奢氣派、金碧輝煌,而且空間比他想像的還要廣闊寬敞,裡頭有各院各廳,他則被帶到一樓後方一個類似實驗室的大空間,一進去,他臉色驟變。
很顯然,他即將成為某人的實驗品。
而更令他吃驚的,是裡頭也有一台任曉年她父親研發出來的儀器!
一模一樣的儀器,單獨地被區隔在一個透明玻璃牆裡!
「真是我的好女兒啊!真的把我要的魚帶回來了……」
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響起,他定眼一看,有些怔住。
兩名白衣護士推著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枯瘦乾癟、老態龍鍾的小老頭,吊著點滴,光禿的頭頂沒剩下幾根頭髮,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似的萎縮得像個小孩,老得詭異,又可怕。
這個老得彷彿隨時會掛掉的老人,就是「守歲計劃」的幕後老闆?也是高綠的父親?
老頭向高綠招招手,高綠就筆直地走過去,然後像石像一樣立在老頭身旁。
「高綠,做得好,你把魚帶回來了。」
「是,我把魚帶回來了。」高綠像個機器人似的回答。
南宮神武擰起眉,真的覺得她有問題,無情無緒的模樣,太奇怪了。
「你好,南宮神武,初次見面,我叫高鐸。」老人蜷坐在輪椅上,說話有氣無力,但一雙眼睛卻尖銳如刀。
「高鐸?你就是出資贊助任博士的人?」他皺眉。以高綠的年紀,她父親不該如此蒼老才對。
「你覺得我看起來很奇怪嗎?」高鐸笑了,無牙的口像個黑洞。
南宮神武冷冷地盯著他,倏地靈光一閃,恍然道:「你這是……衰老症!」
高鐸瞇起皺巴巴的眼睛,道:「你知道啊……是了,你是學醫的。」
他暗驚。這病症他曾聽過,那是個謎,也是目前醫學無法醫治的病。
「這症狀從二十歲就一直纏著我,剛開始還不明顯,但到了三十多歲,我才驚覺我與其他人不同,不但老化得特別快,甚至還無法生育……」高鐸聲音微小,說得極其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