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煙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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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言靈力量太過強大,就是這家子有病!缺媳婦兒缺成了病!

  她那時努力拒絕,試圖挽救頹勢,使出言靈說

  「不急不急!準備個一百年我都不介意——」

  狻猊的言靈,擊破她的,以區區簡單三字:

  「我介意。」又補上:「越快越好,我等不及了。」也是以言靈加沉笑聲道出。

  她氣的顫抖,險些原形畢露,就要在大殿裡發飆抖出她的來意和陰謀,但狻猊總是快她一步。

  「小乖,你也跟我一樣迫不及待,是吧?」

  下流!又用言靈!

  「我沒有那麼急。我都等十年,再等十年沒關係。」她咬牙回他,暈眩地對抗他強大術力。

  「這怎行?我負你十年,現在,我連十日都無法再等。」他則是眸中含笑,她倔強不服輸的表情,逗樂了他。

  「別說什麼負不負……我們分離十年,很多事,已經不是當年你我稔知的那些,我們應該……先好好重新認識彼此……」延維只想拖延再拖延,拖到她整完狻猊,把他的尊嚴踐踏在絲履鞋底多踩兩下,她就要爽快走人,才不陪他玩啥你嫁我娶的戲碼!

  「那可以慢慢來,咱倆有一輩子時間重新認識彼此,小乖。」他聲音輕軟,誘哄可愛娃兒一般,唇又徘徊在她耳邊,哺餵著炙燙氣息及酥麻嗓兒。

  延維理智斷線了,額際那條隱隱顫動的青筋,在抽搐無數回之後,一整個僨突而出!

  「誰跟你有一輩子的時間?!你這種濫情畜生,免費打包送我我還嫌你太髒太娘太渾身女人胭脂臭!」她使勁推開他,痛快罵完,身心俱爽,嬌哼一聲,原本在狻猊懷裡的軟嫩嬌軀頓時消失——她施展遁逃術,以形換形,遠在百里外,情侶退散樓內的小几上,一張潦草寫著她名兒的紙人,與本尊瞬間替換。

  嬈哼輕啐聲,猶在耳畔,狻猊壞間只剩小小白紙人一尊,輕盈飄飄,在海水中,蕩出一道笑弧,彷彿延維唇畔的美麗嘲弄。

  她言靈術練得好,第二高強的,便是紙人替身術,第三則是幻影術,區區三招,打遍天下無敵手。

  「逃得真快。」狻猊不急於追逐,執起紙人端詳,難以辨視的鬼畫符,洩露不出主人芳名底細。

  怎可能逃得掉?

  不,應該說,她未達到目的——他尚未弄清的目的——怎捨得逃掉?

  狻猊清楚,那佯裝「小乖」的不怪丫頭,會再回來。

  回他身邊。

  「老五,那女人是誰?你怎麼一進來就嚷著要娶她?而且,她不見了耶!」四龍子看戲看得正過癮,磨蹭下頦青髭,趣味盎然,等著後續發展,結果女角兒咻地不見,徒留他五弟和紙人一張,是怎樣?他五弟被拋棄了嗎?

  大膽刁女!連他五弟也敢欺負,真是——

  教人痛快呀!

  「恩……我也不知道她是誰。」狻猊此話不假,他悠哉吸煙,銀煙管與他此時咧笑的牙,同時散發耀眼光芒,愉悅心情寫滿俊臉。

  剛剛無人對狻猊提出成親一事發表高見,全是想看狻猊在玩啥把戲,戲只演了一半,女角兒中途退場,沒頭沒尾,觀眾才紛紛發出不滿之聲。

  「不知她是何人,你還要娶她?」七龍子難以置信地問。實際上,他比較難以置信的,是他五哥竟懂了成親念頭?!

  那只「只要有人間香火吸,其餘紛擾全與我無關」的怪癖龍子,也會有讓他心動的女子?

  「想看看她如何接招。」狻猊吁煙回答。

  沒料到她怕得跑掉了,像只大受驚嚇的小魚兒,一溜煙逃開,就算她裝出多冷靜的面孔,眸裡深蘊的慌亂,仍是清晰可見。

  「輕言迎娶一個你不識得的女子,她來臨不明,萬一她點頭嫁你,你如何是好?」大龍子輕斥五弟魯莽,但那副溫潤嗓音永遠也聽不出責備之意,輕綿綿,滑乎乎,每個字都教人酥麻入骨。

  「她敢嫁,我敢娶,反正誰吃虧還不知道呢。」狻猊不以為意,微微一笑,紫眸彎如新月。本以為她有勇氣接下他這招,硬著頭皮和他結為夫妻呢,果然仍是太生嫩了,玩得沒他凶狠。

  她消失前一瞥,著實倔強可愛,無助的幼犬也都是這樣看人,水汪汪,亮晃晃,眸中漾著水波,那對眼,漂亮得無法挑剔。

  第三章

  他沒有說謊,她若接招,假意乖巧和他成親,他可不會有半點勉強之感,歡歡喜喜娶了她,再慢慢地、一層一層地,剝開她的虛假糖衣,看清在美麗皮囊底下,包藏著哪種禍心,她找上他,貪的是什麼?要的是什麼?

  他曾在哪裡得罪了她而不自知?

  她剛才是如何控訴他的?

  你這種濫情畜生,免費打包送我我還嫌你太髒太娘太渾身女人胭脂臭!

  他濫情?

  他髒?

  他娘?

  他渾身女人胭脂臭?

  聽起來真像他在某年某月某日,玩弄過她的一片癡心,而她夾帶滿滿怨恨,回來進行復仇大計。

  可惜他確實是首次見她,除非她換張臉才來,但又不可能,她與他的交手對談間,透露了她對他一無所知。

  他從不拿「龍子狻猊」的名號出去招搖撞騙,會指名上門找「狻猊」重修舊好的女人,非妖魔即鬼怪,心存不良。

  她剛從他懷裡逃掉,他已經開始想念她了,呵呵。

  快些恢復勇氣再回來,可別讓他等太久。

  狻猊以指腹摩挲安躺於掌心的小紙人,笑容甜蜜。遠在另一端的那位,心情可沒有他這般好。

  鮮紅海果,捏爆在忿忿柔荑間,果肉及汁液溢滿了手,弄混湛澄海水,卻僅能聊表延維對當時困窘、吃癟、失常及挫敗的些些不滿。

  忍一時,風平浪靜,但必須搭配天時地利及人和。

  她若是成功忍下來,現在八成被狻猊架進樓裡,未成親先洞房,慘遭言靈盡情欺凌。

  不難猜想狻猊會撂出哪些下流話,她拳腳打不過他,言靈又說不贏他,他只消一句「到床上乖乖躺平,來,腿兒張開點」,她就損失慘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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