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戀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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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我也不想和你一起死。」君若兮輕蹙眉,不甘示弱地回道。

  「看來咱倆已達成共識,既然如此,你就乖乖帶路,別耍花招,免得黃泉路上我要和你算的帳又多上一筆。」他沈聲說道。

  「看來別無選擇的我唯有暫時充當你的眼了。」她狀似無奈地歎了口氣,彷彿已是妥協,可話語一結束,立即強忍著疼痛,提氣往反方向跑。

  練絕剛一察覺到她逃跑,本來要抹向她脖子的霸刀遲疑了會兒,轉了個方向砍向她的腳。

  「啊!」破風聲自身後傳來,受了內傷的君若兮想要閃躲卻為時已晚,她的右腳被銳利的刀鋒砍中,立即見血,教她吃痛倒下。

  「若不把我的警告當一回事,吃虧的人會是你。」練絕準確無誤地來到她身畔,臉色陰沉嚇人,一字字咬牙下達最後的警告。

  「……」君若兮捂著不斷淌血的右腿,看著居高臨下,即使看不見她模樣,仍很用力瞪著的練絕。

  「這全是你自找的,記住,你再耍花樣,下一刀會落在哪兒,我也不知道。」猙獰暴怒的臉孔朝她逼近。

  君若兮暗罵自己蠢,都怪她太急於自他身邊離去,才會忽略他的能耐,望著幾乎要見骨的傷處,不禁一歎,她到底在做什麼?居然會把自己弄得傷痕纍纍,她感到身心俱疲,不想逃了,只想什麼都不做地躺在沙灘上。

  「站起來。」練絕命道。

  「我的右腿被你的刀砍得鮮血淋漓,根本就站不起來了。」她累到沒心思用話激他,直接道出事實。

  「你又在說謊?」練絕不願信她,可心裡有一道聲音很肯定地告訴自己,他的刀的確是砍中她,且力道不輕,所以她站不起來、走不動是很有可能的。

  「我都已經落到這般地步了,哪還有說謊的閒情逸致?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我是真的走不動了,你到別處另找他人充當你的眼吧。」她拉下蒙面的黑色布巾綁縛在右腿傷處,再點周圍的穴道止血。

  練絕沉默了,考慮是否要堅持己見帶她一起走,或是接受她的建議,另找他人充當他的眼。

  經此一役,他們倆皆已傷痕纍纍,帶著她離開,只會增加他的負擔,可好不容易遇見她,若就這麼丟下她,這仇想要再報,將會難上加難。

  帶她走?扔下她?

  熱辣的太陽燒烤著頭頂,心情鬱悶的練絕猶豫不決,遲遲無法下決定。

  「練絕,你走吧。」君若兮替他做了決定。

  「上來。」她的決定,他非常不喜歡,因為固執、因為不肯就這樣輕饒她,於是他背過身蹲了下來,一點都不在意她是否會故技重施,又出其不意捅他一刀,或許他就如眾人所言那般,真的瘋了。

  「什麼?」君若兮愣愣地瞪著他寬廣結實卻帶著傷痕的背脊,不懂。

  「我叫你上來。」練絕不悅地低咆,上來兩個字,他說得很清楚不是嗎?她是哪個字聽不懂?

  「你……會後悔……」她輕輕一歎,放棄抗拒,順從地趴上他的背脊,在心裡補充了句:我也會後悔。

  「我若後悔,再尋你晦氣便成,用不著你操心。」他惡聲惡氣地背起輕若羽毛的君若兮。

  「可不是……」她的臉頰舒服地枕在他的肩窩,朱唇微微揚起一抹淺笑。

  「你還不快指路,真想和我死在一塊兒?」背負著她的練絕仍舊沒好臉色,口氣粗暴。

  「一點都不想。」她輕哼了聲,辛辣回嘴,開始充當他的眼,為他來個仙人指路。

  第2章(1)

  距離海邊十里,處於僻靜、鮮有外地人出現的小村落中,有一間極小又老舊的「揚升客棧」。

  向來門可羅雀的「揚升客棧」今日好不容易來了兩名外地客投宿——長相凶神惡煞的男瞎子和美若天仙的女瘸子,掌櫃兼店小二既懼又喜,畏懼的是兩人渾身是傷,似乎惹了大麻煩,他可不願這間小小客棧被捲入什麼莫名的事件裡;欣喜的是,已經近半旬沒來客,女瘸子一來就先給了一錠銀子,說若他服侍得姑娘開心,待他們離去時,他將得到更多。

  店小二勾起嘴角,為了那白花花的銀子,他可以拋下所有恐懼,滿懷熱忱地服侍他們。

  男瞎子一進到客棧便要了間房,再粗聲粗氣地叫他送進一碗菜籽油,掌櫃兼店小二將菜籽油送進房離開後,右手拄著下巴,出神想著女瘸子那教人難以忘懷的美貌。

  不甚大的房間內,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聞,已經用菜籽油清洗掉眼睛內石灰粉及拔掉插在右胸膛箭矢的練絕正惡狠狠地瞪著坐在對面,一臉無事、絕美依舊的君若兮。

  君若兮優雅地捧著清淡若水的茶輕輕啜飲,彷彿身處華美舒適的亭台樓閣,而非窄小簡陋,門板床榻還遭白蟻蛀蝕好幾個洞的破舊客棧。

  練絕瞪大雙眼,胸臆間怒火狂燃,見她猶氣定神閒,宛如不曾做過對不起他的事,心頭的火燒得更旺了,他的雙手緊握成拳,強忍著不上前掐住她美麗纖細的脖子,邊搖晃邊大聲對她咆哮,用力吼出這五年來的怨恨與不滿。

  事經五年,再見到他,她怎能如此平靜?怎麼能如此美麗?她應該要羞愧到躲在哪個洞裡,沒臉面對他不是嗎?

  更教他氣憤的是,她那該死的容貌,該死的一舉一動依舊深深蠱惑他,讓他沒辦法二話不說,一刀砍下她的腦袋。

  「這茶淡得像水,完全嘗不出茶味,一點都不甘甜。」君若兮打破沉默抱怨道,徹底漠視身體的內傷,及外表的其他傷口。

  「你以為你是投宿在京城的大酒樓嗎?況且要真那麼難喝,你不也喝完一整杯了,還有啥好抱怨的?」同樣漠視傷口的練絕沒好氣地譏她。

  這個女人像是生來氣死他的,說出口的每個字都能讓他氣得牙癢癢,直覺告訴他,她是故意找麻煩,想看自己究竟能容忍她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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