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著他的嘴角,心裡甜甜的,她輕細道:「是我沒拿捏好分際,以後……以後不會了……」
宮家大爺在生意場上本來軟硬皆不吃,遇到懷裡姑娘之後,變成吃軟不吃硬。
她一放軟,軟軟身子,軟軟的唇,軟軟語調,軟軟的笑,他發再大的醋,頂著再大的火,最終也得回歸平靜,拿她莫可奈何。
然而,他和她之間的事不能總懸著,她也該給他一個交代啊!
「今晚過來。」他沙嗄地迸出話,瞳底竄著染欲的火苗。
夏曉清一下子已明白他的意思。
「嗯……」抿唇低應,她羞澀地點點頭。
今夜,他們會在彼此懷裡度過。
夜半時分,住在側房的果兒終於睡熟,夏曉清溜出自個兒的小院落,一路腳步輕淺,再次回到主院。
再次。沒錯。
之前宮靜川的傷仍腫著,不宜施力推揉,待到近些天,肌筋消了腫,才又恢復平時保養。她今晚已先過來幫宮大爺推拿膝腿,當時安丹還跟在一旁學,而此時夜已闌珊人已靜,她再次溜過來。
那道修長熟悉的身影立在月下。
瞧見她,那張掩於夜色的面龐閃出一道白,他笑了,正露出潔白兩排牙。
他沉靜無語,只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等待著。
她沒讓他久等,拋開矜持奔向他,小手放進他溫熱掌心。
他牽著她回到寢房,吹熄燭火,在幽暗中深嘗彼此、撫觸彼此,赤裸濕潤的身軀緊貼再緊貼,用粗獷的部分感受每一寸柔軟,用最最細緻的地方包含最火熱的堅硬,用一次次的深進將柔潤的人兒逼至輕泣顫慄,那是含歡欣喜的淚,她哭著,然後緊緊抱他、圈圍他,玉壺深處絞收,讓他也顫慄嗄吼。
濃欲過後,那具纖細嬌軀背貼在他身前,神識昏昏然飄浮。
他將臉埋進她那頭如雲秀髮中,嗅著那柔軟馨香,腦中思緒卻愈益清晰。
他的手在她腰間和胸下慢撫,她微微一顫,側臉瞧他時,又被他深吻了一記。
「我要你答應的事,你想得如何了?」他氣息微亂。
夏曉清眸光朦朧,思緒亦朦朧。「……答應什麼事?我要想什麼?」
他翻身到她上方,再次屈肘壓住她的發,讓她不能閃避。
「想婚配之事。你答應我會再想想的,不是嗎?」
她眸線定住,怔怔然,像似根本不懂他說什麼。
宮靜川一見她茫然表情,眉峰陡冷,目光肅殺。
「曉清,別告訴我,你壓根兒就不記得這件事。」他語氣萬般平和,平和到教人打心底發寒。
「海鹽場回來那日,在開滿小花的山坡,那、那時你說的……我記得……」
聞言,冷峻的男性面龐稍稍回溫了些,卻聽她氣死人不償命道——
「我記得我沒答應什麼……」
「夏曉清!」宮大爺炸窩了,捧住她的臉,差點就想用指撐開她的眸子,讓她連眨眼、閉眸都不能,只能直直與他對視。
曉清有瑟縮了一下,但兩人力氣相差懸殊,她也沒想掙扎,就由著他禁錮了。
「跟你求親,你沒允,要你再想想,你也不想,那咱們這樣算什麼?你那時又為何願意上我的榻,跟我要好?」雖非揚聲咆哮,但他氣息勃勃,每字都強硬有力,火氣掃遍她臉膚,徹底讓她明白,他大爺相當不痛快。
「因為你說要我啊……」她吶吶答話。
她身上的男人身軀」繃似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身上的男人身軀一繃,似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慢慢坐起,赤裸精實的胸膛猶然溫燙,眼神卻已極冷,一瞬也不瞬地鎖住她。
「你的意思是,因為我要,我開了口,而你已決意為奴為婢報答我——」「為奴為婢」四字音咬得很重。「所以只好將清清白白的身子奉上,供我尋歡嗎?」
夏曉清又愣住,一方面是因他的話,另一方面則是因他此時神態。
幽微中,他五官半隱在暗處,面龐輪廓是幾筆粗硬的勾勒,眉眼如此之深,兩丸深瞳浸在幽冷海中,瞳心竟竄兩把火點,矛盾無比。
第十四章
他發怒了,很氣很氣,這次非同小可。
一股無形力勁猛地掐握她的心,痛得她直抽氣,也讓她渾身驟震,腦子一凜——她明白的,這次若未說清道明,後果不堪設想。
他低咒一聲,雙腿落地就要下榻。
夏曉清想也未想突然撲過去,從背後摟緊他,兩條細臂圈抱他腰際,柔潤窈窕的裸身緊貼他的寬背。
「不要走!我不是不去想,我只是沒弄懂……不懂宮爺為何求親?」
被親密抱住的宮大爺動也不動,身軀依然繃繃的,氣息深沉,他冷聲道:「你說,你喜歡松遼,喜愛明玉、澄心,喜愛我,我不向你求親,向誰?」
「這又何必?我自喜愛我的,宮爺何必這麼做?」
她這話又炸得滿天硝煙!
原本因她的摟抱而稍被安撫的男人倏地轉過身,他目透凶光,雙掌握住她兩邊肩臂,將她牢牢扣在身前。
「夏曉清!我何必這麼做?!倘是我沒喜愛上你,沒對你傾心愛慕,沒如此這般該死又混賬地中意你;倘是不會因沒見到你,心裡便牽掛不已,然後思之想之盼之,然後也不會因見到你,一顆心就發癲般狂跳;倘是我還能主宰自己——我又何必跟你求親?何必?!」
曉清被他的嗄吼驚得一愣一愣的。
她張口欲言,胸房卻熊熊燃起大火,無數心緒堆棧交纏,她喉兒堵堵的,話還沒吐出呢,淚珠倒先溢出眸眶,一顆顆墜跌。
宮靜川重重、沉沉地呼吸吐吶,見她掉淚了,他瞳心湛了湛,還是狠著臉。
「你跟我進『松遼宮家』,一開始就秉著報恩的念想,什麼為奴為婢……你真要這麼想,那你對明玉、澄心百般好,教她們、帶她們、護著她們,根本也只是報恩的念頭作祟,你哪裡是真心?」
這指責太嚴酷,曉清搖頭,拚命搖頭,眼淚落得更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