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凜凜佳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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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喂,我好歹是客,你們好歹也招呼一下吧!」秋涵空巴巴跟了過來。

  夏曉清到底是最有良心、心腸最柔軟,再有,她也是當家主母,怎能怠慢貴客?因此,雖被宮大爺拉著往前,她仍很堅持地回頭,柔聲歉語——

  「秋大爺,您先進來吧,喝個茶、歇會兒,晚一點就在府裡用飯。」

  宮靜川撇撇嘴沒說話,僅是拉著妻子、抱著小妹子一徑前行。

  這一方,只見秋涵空感動到一雙美目含薄淚,輕聲嚷嚷——

  「還是嫂子夠義氣!不像某人無情無義、無血無淚、過河拆橋、鐵石心腸——」

  「秋爺!」

  俊美人兒邊叨念邊跟上腳步,身後卻追來一人,是秋家隨行的護衛之一。

  那秋家護衛緊聲一喊,不僅秋涵空止住步伐,連宮靜川亦跟著停頓腳步。

  「何事?」秋涵空問。

  「爺,魯總管派人來報,說是找到采居先生了。」

  「他人現在何處?」語氣一轉沉肅。

  「已被逮回,就在「秋波樓」中。」

  聞言,秋涵空靜默了會兒,隨即揚聲道:「把馬車拉過來,回「秋波樓」。」

  「是。」秋家護衛銜命而去。

  另一邊,夏曉清瞧得很是迷糊,不禁問:「秋大爺,您有急事嗎?」

  秋涵空轉過頭,作了一個揖,笑道:「曉清嫂子,咱確實有急事待辦,急著趕回去,今日就不攪擾了。見你們好好的,我心裡比什麼都歡喜,已不須多留。」

  「你別為難人家。」宮靜川突然丟出一句教人丈二命剛摸不到腦袋瓜的禪語。

  秋涵空表情略僵,一下子又回復風流神態,似笑非笑。

  「我怎會為難他?我疼他都來不及,怎捨得為難他?」

  夏曉清怔怔望著那張美麗精緻的俊龐,察覺晦暗之色染布秋涵空的俊臉,但眨眼間又已掩去,值得人深思。

  然而她還沒深思出一些東西,秋大爺又深深對她作了一個揖,這才踅足而去。

  究竟有什麼事呢?

  她想不透。

  於是,只能傻傻由著人掌握,跟著前方帶領的步伐穿過廳堂,走過迂迴曲折的長廊,經過那座四季皆美的「綺雲園」,回到主人家院落,而這中間,宮大爺何時放下臂彎裡的小澄心,明玉又是何時帶開小妹子,她竟是記不得。

  「你定好今日去掃幕,為何不跟我說?」

  進了房,宮靜川放開她腰身,轉而面對她。

  他鏗鏘有力的嗓聲有些得理不饒人,夏曉清卻也不惱,不答反問:「那你留住夏家大宅,留住幾個老僕,留住我爹留下的那一屋子書,為何不跟我說?」

  宮靜川一怔,氣勢稍弱,也不知臉紅什麼。

  「你現下不就知道了嘛!你只要問,我一定說,只要你問出口的事,我必然吐實……這次帶你回慶陽,就想讓你知道,反正夏家那宅子是你的,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

  被妻子一雙妙目看得不太自在,他正想側過臉,懷裡已撞進一具柔軟嬌軀。

  夏曉清抱住丈夫的腰身。「謝謝你……」

  她路起腳尖,仰頭親了親他的唇,才想退開,宮靜川一臂已環緊她的腰,另一手扶著她頭,黏蜜地深吻那張朱唇。

  她低笑了聲,手改而攀上他的寬肩,柔馴迎合。

  「比起上次又跪又磕頭的道謝,這次受用多了。」宮大爺貼著她的耳嘟囔。

  曉清禁不住笑了,臉蛋紅撲撲,想起當時與此時,心境已大大不同。

  她撫著他的臉,指尖溫柔。「那時對你已然傾心,以為無緣了,你卻又來到身邊,我就想,這輩子跟著你去,你無意於我,我可以靜靜去愛,無關風月,只關己心,一直去喜愛。」

  眸光如泓,脈脈含情,雙頰似繡,點點春心……宮靜川幾是看癡。

  搜遍腦中、心中,找不到一句可言,他胸中滾出嗄歎,突然緊緊將她抱住,恨不得生生揉進自己血肉內似的。

  「靜川……」

  他不放,一直纏她,用唇用手,連拖帶抱將她纏進內房榻上。

  「等等……不行……等會兒我還得過去灶房一趟,晚膳的菜色還定。」她笑著推人,自己反倒被推倒。

  「我的菜色定好了。我先吃!」宮大爺惡霸地笑。

  然後,夏曉清就被丈夫「惡霸」掉了。

  愛濃時,她神魂似又飛離軀體,迷夢沉醉,最後醒在他的臂彎裡。

  玉背貼著丈夫側臥,她發現他橫到向前來的那隻手正懶懶玩著她的那片羊脂雙心玉,而且……欸欸,他又趁她方才神識迷離之際,將兩片玉嵌在一起,退給她了。

  唔……何意呢?

  她輕輕握住他的指,想了想,微啞問:「秋大爺說你之前在永安做了些事,而你一來就忙,這兩、三天都去永安城嗎?」他說她問,他便吐實,而她想知道。「你去那是幹什麼?」

  他的手反握她,玩起她的蔥指。

  「沒做什麼,只是去找永安朱家的麻煩。」

  他懷裡的人兒如他所預料,一聽他的話,即刻轉過身面對他,潤眸眨了眨。

  「你……如何找人家麻煩?」

  薄俊唇瓣撇了撇。「就想些法子、取些巧,讓那位朱老爺的五房姨夫人們,和各房的少爺們、千金們斗在一塊兒,明面上爭食,暗地裡互扯後腿,然後再來一招「螳螂捕蟬」,最後再使一招「黃雀在後」,見他們鷸蚌相爭,咱們盡可能當那個得利的漁翁,就這樣。」

  「你為何找朱家麻煩?」

  宮大爺黑眉一扭。「理由還不夠明顯嗎?姓朱的竟敢覬覦你!你逃婚了,他竟不死心,還唆使你的嫡母和夏崇寶將你逮回來!我若放他安生,我一輩子難以安生!」瞪著妻子有些怔忡的秀容,他咬咬牙。「總之這事你甭管,沒讓永安朱家鬧大發,我不痛快!你要心慈手軟也得用對地方,你別想勸我,你如果——」

  「我沒要勸你。」

  「你如果勸我也沒——咦?」陡地頓住。、

  夏曉清微微一笑,跟著輕歎。「我沒要勸你,只是希望你在外小心,別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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