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喚了幾聲,甚至還伸手輕拍了拍她柔嫩的面頰,試圖將她從夢中喚醒,但卻一點用也沒有。
她宛如被一層又一層帶刺的籐蔓牢牢地捆縛住,怎麼也擺脫不掉這場可怕惡夢的糾纏。
「不……不要……」
「咱們一起走……父王……母后……」
「你們別留下……他會殺了你們呀……」
「不!父王!母后!不——」
「可惡的賀祥天!我恨你!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替我父王和母后報仇!」
隨著夢中情境不斷地推展,她從痛苦的囈語變成了悲慟哭喊,最後更因為深刻的恨意而渾身顫抖、淚流不已。
霍磊不忍她再繼續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便躺上了床,將她顫抖的身軀緊摟在懷中,試著讓她感到溫暖、安心。
「沒事了、沒事了。」他在她的耳畔低聲哄著。
惡夢中的薩妍兒根本沒聽見他的聲音,嬌軀仍輕顫不止,淚水更是宛如湧泉般,怎麼也停不下來。
霍磊的雙臂正緊摟著她,因此也只能低下頭,以唇吮去她的淚水。
他發誓,原本他只是打算吻去她的淚水,然而她在夢中不斷地掙扎轉動,結果兩人的唇意外地碰在一塊兒。
她的唇兒宛如花瓣般柔軟細嫩,那美妙的觸感讓霍磊一陣情生意動,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小嘴。
當他輕輕一吻之後,理智告訴他不該再繼續下去,然而他卻彷彿著了魔似的停不下來,火熱的舌輕輕分開她的唇齒,探入其中。
不知道是否是他的親吻起了安撫作用,薩妍兒不再激烈地掙扎、哭泣,身軀也不再顫抖不止了。
迷迷糊糊間,她的丁香小舌甚至還本能似地與他的舌交纏,而這甜美的回應,幾乎擊潰了霍磊的理智,讓他忍不住加深了這個吻。
愈來愈火熱的親吻,終於將薩妍兒給擾醒了。
半夢半醒間,她睜開了迷濛的眼,而在她的意識尚未完全清醒之前,仍不自覺地回應著他的吻,直到她柔軟的酥胸感覺到一股異樣的騷動,彷彿……彷彿正被人放肆地揉弄著?!
薩妍兒一僵,赫然察覺霍磊正吻著她,而隔著衣裳在她胸前作怪的,正是他的大掌!
她猛地倒抽一口氣,整個人瞬間清醒了。
「放開我!你在做什麼?!」
她羞憤掙扎,氣惱萬分地瞪著仍伏在她身上的男人。
霍磊立刻停下了舉動,並鬆開了她。
望著她那羞惱的嬌容,他不禁暗暗懊惱於自己的失控。
看來,她對他的吸引力,遠比他以為的還要強烈,而他的自制力,更是遠比他自己以為的還要薄弱。
「你剛才作了惡夢。」他試著解釋,並伸手揩去她頰上未干的淚水。
薩妍兒一僵,她記起自己確實作了可怕的夢,夢到了父王、母后遇害的情景,也記起了自己在夢中激動悲憤地哭喊、顫抖。
後來,似乎有一股溫熱包圍住她,給予她力量,幫助她從那可怕痛苦的惡夢中脫離。
然後……然後……她的唇上傳來了溫軟的觸感,而她……她似乎不但沒有抗拒,反而還沉溺其中……
一抹困窘浮上她的眼底,她不太確定自己剛才在半夢半醒間究竟做了什麼,只好假裝不知道自己曾做了什麼。
「就算我作了惡夢,你也不該……」她咬了咬唇,無法說出剛才他大掌所做的邪惡舉動。
「我道歉,但我只是想安撫你的情緒。」
「可是——」
「噓,別說了。」霍磊突然示意她噤聲。
薩妍兒一愣,忍不住氣憤地瞪大了眼。
他趁她在睡夢中抱她、吻她、輕薄她,卻不許她開口質問,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一點嗎?
薩妍兒還想要說些什麼,霍磊卻忽然抱著她起身,動手放下床幔,接著摟著她縱身一躍,躲到了寢房的樑上。
他這一連串不尋常的舉動,讓薩妍兒疑惑極了。
她轉頭望著霍磊,就見他的俊顏充滿了戒備,那讓她明白他必定是察覺出什麼不對勁。
只是……究竟是怎麼了?難道在「黑鷹堡」裡也會有危險?
詭譎的氣氛,讓薩妍兒不由得也跟著緊張起來。
她不僅不敢亂動,甚至也不敢開口詢問,就怕發出任何一丁點兒的聲響,會給他們惹上麻煩。
「別怕,有我在。」霍磊感受到她的緊張,在她的耳畔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他灼熱的氣息和此刻親暱的姿態,讓薩妍兒的俏顏一熱,羞窘地想要將他推開,然而這會兒情況特殊,在不知道會有什麼凶險的非常時刻,可不是將禮教搬出來嚴格遵守的好時機。
她強迫自己安靜不動地待在他的懷中,強迫自己努力忽略他陽剛的氣息和有力的擁抱。
過了一會兒,窗子被悄然無聲地打開了。緊接著,約莫五、六個黑影自窗子悄悄潛入房裡。
這些人似乎都有著不錯的身手,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倘若不是霍磊擁有深厚的內力,察覺了可疑的細微聲響,先一步地將她帶離床榻,只怕她到現在還不知道房裡多了幾個不速之客!
這些人悄悄潛入霍磊的寢房,究竟想做什麼?
薩妍兒屏氣凝神地看著,就見那些人靜悄悄地取出了弓箭,那一支支鋒銳的箭矢全都對準了床榻。
咻咻咻——
下一瞬間,銳箭劃破空氣的聲響傳來,聲音不大,但是在闃靜的夜裡聽起來格外陰森駭人。
這些人一連射了數十支箭矢後才停手,倘若此刻他們還在床榻上,恐怕早就被射成了蜂窩!
薩妍兒震驚極了,想不到那些刺客在放了箭之後還沒打算離開,其中一人抽出一把匕首,緩緩走到床邊。
接著,那人猛地掀開床幔,手中的匕首在同一時間往床上狠狠刺去,顯然打算不讓床榻上的人有任何活命的可能,只可惜,他的匕首撲了個空。
眼看床榻上空無一人,幾名刺客大驚失色,明白他們的行動被察覺了,他們彼此交換了眼色,毫不遲疑地立刻自窗子竄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