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寵妻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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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雖然她很生氣父親和繼母背叛母親的行徑,讓母親抱著一顆破碎、失望的心離開人間,但她卻一點都不討厭這個小女嬰,偶爾趁大人都在忙的時候,還會溜進嬰兒房裡逗逗她。

  「小亞亞,你也肚子餓了嗎?」小女嬰露出兩顆小小的牙齒,雙手抓住她的手指塞進嘴巴裡。「姊姊泡牛奶給你喝好不好?」

  「啊∼∼」小女嬰睜著圓亮的眼睛盯著她,嘴角和下巴流淌著濕濕的口水。

  她抽出手指,拿起圍兜拭掉小女嬰下巴的口水後,站起身走到櫃子前,取出乾淨的奶瓶,按照奶粉罐上的標誌,舀了幾匙奶粉裝進瓶中後,衝進熱水,蓋上瓶蓋。

  「小亞亞,等一下就有牛奶可以喝嘍!」她站在搖籃旁,握住熱騰騰的瓶身,用力搖晃著。

  忽地,沒有旋好的瓶蓋飛了出去,整瓶熱騰騰的牛奶噴濺得到處都是。

  「哇——」一陣淒厲的嬰兒哭聲劃破了寂靜的夜晚。

  沁濃驚愕地愣在那,等過了幾秒回過神後,才發現亞亞細白的手臂已經紅腫了一大片。

  「發生什麼事了?」剛洗完澡,還披著浴袍的汪君玲立即從主臥室裡衝了出來,看見自己的小孩身上被熱牛奶灼傷的可憐模樣,心狠狠地抽痛著。

  「我……」沁濃嚇到說不出話來,連手上握著熱燙的瓶身也沒有感覺。

  汪君玲抱起嚎啕大哭的女兒,又恨又氣地瞪著她。「徐沁濃,你就算對我有什麼不滿、就算再恨我,也不能這樣對亞亞,她是無辜的……她還這麼小……」

  「發生什麼事了?」徐父從書房裡衝進來。

  「你的寶貝女兒拿熱牛奶潑在亞亞身上……」汪君玲抱著小孩衝進浴室裡,打開蓮蓬頭,不斷地衝著她又細又腫的小手臂。

  「不是的……我只是——」沁濃無辜的眼睛浮現一層薄薄的水光,無助地瞅著父親,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泡牛奶給亞亞喝啊,她沒有……

  啪!

  一記重重的巴掌甩上她白皙的臉頰,也打斷了她的話。

  「不管你在外面做了什麼事,在學校惹了多少是非,成績有多麼不理想,我都由著你,因為你長大了,我以為你應該很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但沒有想到你竟然這麼惡劣,她再怎麼說也是你妹妹,你怎麼忍心傷害她?」

  臉頰上熱辣辣的痛楚,沿著半張臉蔓延開來,最後她在自己的嘴角嘗到一股鹹鹹的血腥味。

  她垂著眼,愧疚地說不出話來,明明很想開口為自己辯解,但卻找不到語言的組織能力。

  「如果你覺得在這個家待得這麼不開心,認為全世界的人都欠你,那你滾出去,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徐父氣得口不擇言,撂下狠話後,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他找了條乾淨的浴巾包裹住啼哭不休的女嬰,要妻子進去換件輕便的衣服,準備去醫院。

  汪君玲換好衣服後,恨恨地看著她說道:「徐沁濃,我承認自己對不起你的母親,但我從來都沒有想故意傷害她,但是你卻殘忍的傷害我的女兒,像你這麼壞的人絕對會有報應……你簡直是個惡魔……」

  她心裡一陣刺痛,原來不只她待在這個家不快樂,他們也覺得她是一個多餘的角色。

  她放棄任何為自己申辯的機會,任憑他們把她無心的過錯,扭曲成惡意的傷害。

  慌亂中,她聽見救護車的聲音,兩人抱著哭鬧不休的女嬰匆匆跑下樓,偌大的房子又恢復了平靜。

  她回到房間裡,抽出一幅放置在牆角的油畫裝進畫袋,然後胡亂塞了幾件衣服進背包裡,再從抽屜裡取出一串舊鑰匙,關上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背著畫,撐著傘,在斜飛的雨勢中搭著公車來到昔日的舊家,在昏黃的街燈中尋找著她記憶的家。

  門牌號碼依舊,但景致已經完全不同了。

  她的「家」已經變成一間髮廊,空氣裡沒有媽媽的氣味,只有濕答答的雨水濡濕她單薄的衣衫……

  ★★★

  巨浚業搭著計程車來到沁濃口中的便利商店,一下車,就看見她一個人縮在門口,身上還穿著白天的粉色上衣和牛仔裙。

  雨愈下愈大,她兩邊的袖子和肩膀幾乎都被雨水打濕了。

  他有點錯愕她居然會這麼晚打電話給他,但話筒裡淅瀝的雨聲和吵雜的喇叭聲,讓他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於是抓起外套、坐上計程車趕來見她。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巨浚業撐著傘走向她。

  她抿緊唇,盯著鞋尖,沒有勇氣看他。

  她以為可以回去以前的家,沒想到房子早就賣出去了,她想離開那個不快樂的地方,卻又發現整座城市這麼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在最淒惶無助的時候,她的心底突然浮現巨浚業的臉龐。

  他抬起她蒼白冰冷的小臉,撥開被雨水淋濕的頭髮,發現她右側臉頰是腫的,上面清晰地浮現一個掌印,連嘴角都破了。

  「誰打你的?」在說話的同時,巨浚業脫下夾克披在她冷得發顫的肩膀上。

  他的外套殘留著他的溫度,一點一點地煨暖了她的肩膀。

  她避開他審視的目光,不想回答。

  「沁濃,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的目光往下移,瞥見她手中的背包和畫袋,儼然一副離家出走的模樣,心裡多少有了底,她應該是跟家人發生了爭執。

  現在仔細回想起來,她幾乎絕口不提她的家人,印象中只有一次兩人到植物園閒晃,坐在荷花池前聊天時,她用一種驕傲的口吻說曾經和媽媽來這裡寫生過,而且那幅畫作後來還得了北區高中組油畫冠軍。

  可是下一秒,她卻神色憂悒地說:「可惜她再也看不到我上台領獎的畫面,也永遠無法分享我生活中所有的喜悅了……」

  那時,他才明白原來她媽媽已經不在了。

  「我……我可以去你家嗎?」她怯怯地說道,明明知道自己無處可去,但仍抑制不了離家逃跑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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