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和小女僕的遊戲。」他低頭親吻她柔嫩的鬢角,低聲說:「主人說,要用一個吻換小女傭心底一個秘密,告訴我,你最近在煩什麼?」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定定地注視著他誠懇清澈的眼眸,再也忍不住了。
與其讓懷疑一點一點地扼殺兩人的感情,耗光她對他的信心,不如一次問個清楚。
「怎麼了?」巨浚業的眼底盈滿疑惑。
「你老實告訴我……」她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說:「你跟顧嫚芝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她原本打算一直隱忍到底,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繼續籌備年底的婚事。可是她發現這樣下去她真的好痛苦難受,吃不下、睡不好,感覺心都快生病了……
「顧嫚芝?我跟她之間沒有發生什麼事啊,怎麼了?」又是顧嫚芝,他真的受夠這名字了。
自從上回顧嫚芝告白失敗,兩人大吵一架後,除了公事以外,私底下完全沒有交集。
再說以顧嫚芝心高氣傲、自尊心又強,被同一個男人拒絕兩次,巴不得早日飛回上海,結束台灣的研討會行程。
「真的什麼都沒有嗎?」她一副豁出去的姿態,決定逼問個徹底。
反正他們現在的感情品質也和同床異夢差不多了,她根本無法忍受他的碰觸,一想到他的唇已被其他的女人吻過,她嫉妒得快要發狂。
「我上回不是解釋得夠清楚了嗎?上星期你也來公司看過我們的互動,就只是一般同事而已,而且下個星期研討會結束,她跟其他行銷部主管一樣,就要飛回上海工作了。」他捺著性子解釋道。
「三年前你們在波士頓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地方嗎?」她忍不住揚高音量。
「我跟她之間什麼事都沒有,如果你這麼介意她的存在,為什麼當年我要你留在波士頓你卻不肯呢?」他不懂她到底想說什麼。
「因為我信任你!」她情緒激動地吼道。
當年她仗著他愛她,覺得兩人深刻的愛情絕對敵得過距離的考驗,所以全心全意地等著他。
「那你現在就繼續信任我。」他疲憊地揉揉太陽穴,實在不想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無意義的爭執上。
信任?
他根本沒對她坦白,她又要怎麼信任他呢?
「我也想信任你……」她瑩亮的眼眸敷上一層水光,哽咽地說:「但是我沒有辦法,你對我不夠坦白……我沒有辦法再相信你……」
「為什麼?我不懂。」
「那天晚上,我看見你從顧嫚芝的車上下來,聽見你們爭執的內容,還看到她吻了你……」她掉下眼淚,鼓起勇氣說出口。
她的啜泣像把利刃,直直地刺進巨浚業的心底,他愧疚地望著她,輕聲說道:「沁濃,你聽我說,一切都是誤會,那天我只是剛好攔不到計程車,才搭她的便車,我不知道經過這麼多年她依然喜歡我,如果我早知道她對我還有感情,一定會跟她保持距離……」他試著釐清誤會。
「三年前,你們在波士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求求你對我坦白一切好嗎?你、顧嫚芝和陸傑,你們三個人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過去?我有權利知道真相……」她蒼白的小臉上掛著兩行鹹鹹的淚水,悲淒地吼著。
他睇看著她受傷的表情,複雜糾葛的往事如流水般湧回心間。
「在你離開波士頓沒多久,有天晚上我接到顧嫚芝的電話,那天她一個人在酒吧喝得很醉,開口就向我告白,還說沒見到我絕對不離開……後來,我打電話給陸傑,請他去照顧她,兩人就這麼在一起了。」
他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之後的故事你知道的,陸傑和她去了上海,去年底,陸傑告訴我說他們兩人訂婚了,我想顧嫚芝應該是真心想和陸傑走下去,從沒想到她會這麼做竟然是要報復我!不過我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也從沒給她任何機會……」
「我很想相信你的話,相信一切都是個誤會,但是我心裡好亂,真的沒有辦法再跟你生活在一起了……」她整個人癱軟無力,淚眼斑駁的小臉埋在他的肩窩痛哭起來。
這不是她想要的愛情。
她想要純淨、簡單,絕對忠誠與坦白的感情。
她情願一個人孤單的生活著,也不要重複母親的悲劇,沉浮在一段千瘡百孔的婚姻,和另一個女人分食同一段感情。
「什麼意思?」他聲音激動,雙手緊緊箝錮她的肩膀,瞪視著她。
「我受不了這一切了……我變成自己最討厭的那種女人你知道嗎?只要你不在我的視線裡,我就會不安、會恐懼,會害怕有一天突然看到你們躺在床上……會忍不住想跟蹤你、想窺伺你的通聯紀錄……」猜忌如鬼魅附身般如影隨形,不斷地干擾她,讓她徹底失去了自我。
過往破碎、痛苦的記憶湧至她的心間,她不想和母親一樣,成天過著猜忌疑心的生活,守著一份變質的婚姻遺憾而終。
她害怕有一天不再被他需要,自己卻還癡癡地渴望他的愛。
「沁濃,你冷靜下來聽我說,不會有那麼一天,我不介意你查勤、調閱通聯紀錄,任何可以令你安心的事,我都允許你去做。」他捧起她的臉,柔聲安撫。
「問題不在於你,而是出於我,我沒有辦法再相信這份愛情了……我很害怕自己被猜忌和不信任弄得疑神疑鬼,變得歇斯底里,更害怕自己變成我媽媽那樣……」她抽泣的聲音裡飽含著痛苦。
「我不是你父親,你也不是你母親,並不是每段婚姻都會變質,你看我爸媽他們的感情不就很好,所以我們會幸福的……不要擔心好嗎?」他摟住她顫動的肩膀,拍拍她的背。
「我不要了……我不要永遠懷著猜忌不安的心情生活下去……我不要結婚了……我不要這一切了……」她用力地扯下手中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