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明明才……她不禁臉紅,之前是誰說他不肉慾的?這幾個星期以來,她都覺得他縱慾過度了……
夏子濤不理她的抗議,手探進薄薄的蕾絲內衣,輕輕揉捏起她的乳蕊。
她很輕易就感覺到那抵在她身後的硬挺。
每次都是這樣,上次她和向直海在電話裡討論封面的事情,只不過是多聊了幾句,真的只有幾句,也不知道夏子濤是在氣他們講法文他聽不懂還是怎樣?一直在旁邊上下其手的不說,後來乾脆把電話丟在旁邊,直接就在沙發上要了她……
她發誓,她真的已經很忍耐了,但是電話那頭搞不懂為什麼突然沒聲音,沒有把電話掛掉的向直海也許有聽見……有聽見她……
唔,害她之後看到向直海都覺得怪怪的。
現在又是這樣,念潮微微喘息,她只不過是很想小蓮,所以要求小蓮開車載她去交圖而已……他又……他又……
夏子濤將她身子轉正,一併撩高她的T恤與內衣,以唇舌取代剛才手的位置。
「我要走了!」念潮拿著裝畫的長筒,回頭向坐在沙發上看起來百般不情願的男人說。
「真的不要我送你?」他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瞪了瞪站在門口的元芮蓮。
「我想跟小蓮去吃個飯再回來。」念潮低頭,臉微紅。
還說呢!明明跟小蓮約在停車場,都他啦……害小蓮等不到人,親自走上來,一開門,就看見夏子濤裸著胸膛,她還在房間穿衣服,脖子上還有吻痕……
小蓮那一臉似笑非笑的,讓她很難為情。
「走了啦!煩死了,又不是晚上不回來!」元芮蓮白了夏子濤一眼,不禁好笑。「念潮還要回法國的,難道你要用繩子將她綁在身邊嗎?」她哈哈笑,急急忙忙就拖了念潮往門外走。
沒想到元芮蓮隨口亂講的一句話,讓夏子濤陡然變臉。
對!念潮還要回法國,他完全忘記這件事了……
★★★
念潮和元芮蓮一起走出夏子濤家門,經過上官靜的矮房時,她們倆同時看見那個從扇狀闊葉的矮叢中站起的男人身影。
念潮與男人四目相接,認出這張出現在母親畫裡無數次的臉龐。雖然經過歲月的洗禮,這眉、這眼,她卻絕不可能錯認!
她倒抽一口氣,無法移動腳步,只是就這樣靜靜地與他對望。
韓仲謙也只是這樣默默看著她,眼裡有太多情緒。
他動過好幾次念頭想找念潮,卻又害怕太過唐突,想著想著就這麼拖過了幾星期……其實,說穿了他只是害怕,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一個二十幾年從沒見過面的女兒?不知道要怎麼埋葬一段藏了二十幾年的感情?
他拿著上官嫻交給他的鑰匙,看完了上官靜留下的內疚與癡情,不知道應該狂喜還是狂悲?他想為了她們之間的愛情笑,也想為了她們之間的愛情哭,心彷彿被掏空了一塊,無法言明情緒。
後來,他只是來整理花圃,整理心愛女人最愛的天堂鳥……無悲、也無喜。
結果打破了沉默的,是猜測到他身份的元芮蓮。
「我先去停車場等你。」她推了推念潮,給她一朵令人安心的微笑之後轉身離去。
「嗯。」念潮應了聲,站在原地呆了半晌,才終於回神向韓仲謙淺笑。
「我可以進去嗎?」她指指母親的花園,隔著矮籬笆問。
「當然可以。」韓仲謙抖落腳上雨鞋的泥土,放下園藝剪刀,拉開籬笆大門。
他看著念潮,忍不住回想起那個與上官靜重逢的夏日。
已經記不起那是結婚之後的第幾個年頭,他因為某建案到花蓮出差。
原本只是與客戶談完公事,心血來潮想去看海,卻在沙灘發現那抹與妻子相似的背影。
「嫻?」他喚她。
前方身影緩緩轉身,海風輕揚起她如緞黑髮。
她與他對望,澄澈的眼神閃過驚訝、擔憂、思念、愛慕種種複雜的情緒,而後歸於平靜,以輕柔的嗓音喚他「姊夫」。
那一瞬間,他的世界天崩地裂!
站在花蓮碧藍的天與海前,這樁婚姻中的一切不對勁都有了解答。
他一直都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第一次與未婚妻見面,就深深為她的清靈可愛吸引。
她邀他赤足踩在草地上,大口聞著土壤混合著青草的香氣。她牽他的手走過獨木橋跨過溪流,頭枕在他肩上毫無防備地睡去……
她沒有大家小姐的嬌生慣養,反而親近自然又美好脫俗。
他第一次這麼心甘情願服從父親的命令,為自己即將娶她而雀躍。
她也喜歡他,他確信。於是他主動向父親要求提前了婚期。
新婚之時,帶著幾分醉意就要了她,為自己能與自己所愛的女人交合感到喜悅滿足,可是日後的相處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他對她越是疼愛,卻越感到內心空虛。他應該為她懷了他的孩子狂喜,但他卻覺得失落。他的妻子原來不是個精靈愛笑的女孩,竟是個時尚貴氣的官家小姐……
懷孕能夠使一個女人性情變化至此嗎?
他時常想起那個甜蜜的初次約會,害怕起在婚姻裡這麼奇怪的自己……
於是只好更投入工作,積極拓展公司客戶,頻繁旅外出差,和應該深愛的妻子與孩子日漸疏離……
他一直都知道,嫻有一個他未曾謀面的雙胞胎妹妹……
然而,在視線相接的那一瞬間,他倏地明白,眼前這個女人才是他以為自己應該深愛的妻子……
一切都錯了!
他要她!他要的從來都只是婚前見面的那個女孩!
原來,那竟然是他以為從未見過面的妹妹。
他無法控制自己,於是苦苦癡纏。最終,卻是連累她一起耽溺在這段不倫之戀裡。也許那段時間他曾經給過她天堂,最後卻將她丟進思念與內疚的地獄……
或許當時,他不應該放縱自己一錯再錯……如果他當時沒有……
「不知道法國種不種得活天堂鳥?」念潮忽然拉住他手臂,指尖使上了力氣,彷彿想將韓仲謙從濃濃的回憶與遺憾中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