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否認確實有些沒良心的律師。」姬珠沙邊咬牙邊反駁。「但是我和那些律師不一樣,我是個人權律師。」
「人權律師?」籐原明聽見這四個字稍稍將果汁拿離嘴邊,不過仍然興趣缺缺。
「沒錯,所以我有很多要緊的事待做,沒有空耗在這邊,我很忙的。」她以為他對她的話有所反應,事實不然。
「有什麼要緊的事?」他繼續喝他的柳橙汁,管她有多忙。
姬珠沙二話不說拿出PDA,打開電源拿出觸控筆,點開行事歷,一樣一樣念給他聽。
「有一個兒童受虐案件需要處理,還有幾個無故遭解職並且得不到任何賠償的弱勢勞工需要支援,此外還有一對老夫妻土地被惡霸強佔的官司也在等著我回去幫忙……」她洋洋灑灑念了一大篇,隨便算下來都有十幾項,聽得籐原明耳朵都快長繭。
看來她不但衣著式樣老舊,連用的東西都很老舊。乖乖,她手上那台PDA是幾年前的產品,有沒有十年?都可以報廢了她還在用,未免也太節儉了吧!
「最後是一名女性當事人的離婚官司。」隨著姬珠沙堅決的聲音落下,籐原明總算可以解脫。
「念完了?」他喝完果汁,輕輕將果汁杯放下,臉部線條輕鬆柔和,讓姬珠沙誤以為很有希望。
「差不多了。」她收起觸控筆插回PDA的小孔內,接下來便要關掉電源。
「太好了。」他一把奪過她手上的PDA,將它丟進游泳池。
撲通一聲,PDA當場掛點。
姬珠沙先是呆愣,後不敢置信地大叫。
「你做什麼——」
「這麼一來,你什麼事都不必做了,多好。」他一副完全為她著想的痞子樣,讓人看了就有氣。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姬珠沙氣得大吼。「我所有的工作資料都在裡面!」
「所以才叫你不必做了。」籐原明撇撇嘴站起來,模樣還是一樣瀟灑。「Take it easy,ok?」說完這話,他轉身離開泳池,她等於白忙一場。
「籐原明!」可憐的姬珠沙不曉得是先追過去罵人才好,還是先搶救她的PDA?最後她決定PDA比較重要,裡面記滿了她工作的資料。
「可惡!」她脫下腳上的半寸高跟鞋,撩起裙擺跳下游泳池尋找她的PDA,幸好水不深,不然她就慘了。
始作俑者的籐原明,從眼角的餘光瞄到這一切,忍不住失笑。
她真的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小東西,看來偶爾做深夜交易,還是可以撿到寶的。
★★★
姬珠沙一向自詡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她不喜歡走旁門左道,喜歡和對手正面對決。她正義凜然,絕不做偷雞摸狗的事,這些都是她過去的原則,然而自從來到這該死的地方,遇見不講理的籐原明以後,她也不得不被迫放棄這些原則。
不必說,她的PDA壞了,都是籐原明那個混帳害的。她不喜歡罵人,但此刻她不但要罵人,還要做小偷,偷什麼呢?說起來很好笑,是通訊器材。
鬼鬼祟祟潛入籐原明的房間,姬珠沙生平第一次做小偷,連開門都有些笨手笨腳,半天才摸著門把。
她都打聽清楚了,籐原明每天固定這個時間游泳,一遊就是一個鐘頭,也就是說,他要一個鐘頭以後才會回到這個房間。
這當然是她同女僕比手畫腳得到的情報,除了不許她走出大門外,她可以在這棟別墅的任何角落隨意進出,所以她現在才能暢行無阻進入他的房間。
事不宜遲,還是趕快行動。
姬珠沙深信,這棟屋子一定有通訊設備,最有可能就是藏在籐原明的房間,為了獲得自由,她不得不冒險。
喀嚓!
她輕輕地推動門板,意外發現這道木門看起來厚重,實際上還挺好開的。
屋內一片漆黑,只有空氣中傳來淡淡的古龍水味,不見籐原明人影。
「呼!」她鬆開門把走進房間,沿著牆壁摸到電燈開關。
她用力按下電燈開關,室內頓時一片明亮。籐原明的房間不用說一定是很豪華舒適,但是姬珠沙沒空欣賞,她忙著找手機。
她就不信他不用對外聯絡,就算不用網路,也會用電話,再不然就是無線電,總之就是不可能什麼都沒有。
由於這是姬珠沙第一次闖空門,無論做什麼事都有些笨手笨腳。只看見她東翻翻、西搜搜,淨找些無關緊要的地方,難怪什麼也找不到。
奇怪,難道這棟屋子裡面,真的連一支手機都沒有?
第3章(2)
鈴∼∼鈴∼∼
正當她低頭沉思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手機的鈴聲,大大嚇了她一跳。
她轉頭看向門口,赫然看見籐原明。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籐原明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此刻正背靠著門框,要笑不笑地看著她。
姬珠沙盯著他手上的手機猛瞧,她早該想到他不會傻到將手機留在房間內,還自投羅網。
於是情況變得很尷尬,她闖空門被逮到,逮她的人還是一個罪犯。她當場說不出話,只能臉紅。
「大律師,怎麼不說話?」他悠閒的模樣真可憎。「別告訴我,你被嚇傻了,我記得你的膽子沒有那麼小。」槍林彈雨以後還記得找他理論,光這點就值得為她鼓掌。
「你、你不是去游泳了?」莫非女僕騙她?
「本來應該是。」他懶懶地揚起嘴角,悠閒中帶著一股危險的氣質。「不過我今天剛好沒有心情游泳,也因此才能欣賞到你的精彩演出。」
他話中有話,姬珠沙一聽就知道,兩頰因此而紅透。
「這就是我無法相信律師的原因,上一秒鐘還在跟我保證絕不向警方舉發我,下一秒就忙著找電話對外聯絡。」他嘴裡發出嘖嘖聲,挺直身體開始朝她走來,表情雖然依舊戲謔,眼神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你不能把我關在這棟屋子裡面,我確實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她第一次感到害怕,他的眼神讓她聯想到那位金髮男子,冰冷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