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珠沙覺得頭暈想吐,但此刻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忍著。
「沒辦法,我本來就是東方人。」籐原明轉頭對吉爾無奈地笑笑,只希望他快些離開,省得姬珠沙因為吸不到空氣而露餡。
「這倒是。」吉爾聳聳肩,總覺得籐原明懷中女子的身形似乎在哪裡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她的頭好暈,就快要站不住了……
「那麼,祝你好運,你慢慢玩吧!」吉爾最後決定是自己多心,所有東方女子的身材都差不多,沒什麼特別。
吉爾說完話後離去,籐原明大大鬆一口氣,要是讓吉爾知道他留她活口,麻煩可就大了。
籐原明一直等到吉爾完全離開,才敢放開姬珠沙。
姬珠沙的身體原本就很不舒服,經過剛剛這麼一折騰,更是昏眩到不知東南西北,站都站不住。
「你沒事吧?」他見她嘴唇發白,臉色也跟著發白,擔心全寫在臉上。
「我沒事……」她話還沒說完,眼前突然一黑,身體為之癱軟。
「喂!」籐原明及時抱住姬珠沙,她並不知道自己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因為她已經昏過去了。
「Shit!」籐原明忍不住飆髒話,彎腰將姬珠沙打橫抱起,走向停放在酒館前的跑車,將她安置在後座,迅速駛離。
★★★
第5章(2)
黃沙滾滾,強風不斷吹嚎。
呼!呼!
姬珠沙獨自行走在沙漠之中,舉目四望,只有一片黃沙和高掛在天邊的大太陽,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
好熱,她快渴死了,誰來救救她?
由腳底透上來的熱氣,像是要把她的五臟六腑全都蒸發,她的喉嚨乾澀到無法發出聲音,嘴唇乾裂到隨時會滲血。
在這一刻,她痛恨自己身上流著的血液,如果她不曾生為姬家人,就不必承受所謂的宿命,來到這個見鬼的地方,忍受地獄般的折磨。
好渴,真的好渴。
姬珠沙覺得自己快走不下去了,如果她再不喝水,一定會渴死在這片荒漠之中,成為一堆白骨。
她仰望頭頂的太陽,祈禱老天能夠下場及時雨,不要讓她真的渴死。
拜託下場雨吧!即使是幾滴也好……
說來奇怪,她才剛這麼祈求,一顆豆大的雨滴就直直落在她的臉上,接著兩滴、三滴,最後滴滴答答開始下起雨來。
真的下雨了。
姬珠沙伸出雙手掬取不斷落下的雨水,將雨水送進嘴裡,滋潤乾渴的喉嚨。冰涼的雨水像是高含水量的護唇膏,不斷輕抹她的嘴唇,她乾裂的雙唇,這一刻彷彿被修護了……
不斷滋潤喉嚨的涼水,舒服到令她輕喟,她真的好感謝上帝——
猛然睜開眼睛,姬珠沙發現為她解渴的不是上帝,而是籐原明,他竟然以最親密的方式,將水送進她乾渴的喉嚨之中。
他又吻她,而且是趁她沒有防備的時候,這個卑鄙小人!
「你幹什麼?」她用力將他推開,掙扎著爬起來拚命往後退,樣子就像一個扞衛節操的婦女,看得籐原明好想頒一座貞節牌坊給她——僅以此坊褒揚天下第一節女!
「你看不出來嗎?」他一臉無辜。「你喝醉了,我在幫你醒酒。」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他可是做了很大的犧牲,一般女人可沒有她這麼好的待遇。
「我喝醉了?」原來酒醉的滋味是這個樣子,真的很不好受。
「嗯,一杯就醉,讓我大開眼界。」那一小杯龍舌蘭酒才幾CC啊,她就醉成這個樣子,怎麼當他的女人?
姬珠沙捧著一直鬧情緒的太陽穴發呆,一點也沒有發現到籐原明又向她逼近。
「你剛剛作夢了,對不對?」他像只黑豹將她鎖在枕頭與他的雙手之間,姬珠沙猛吞口水,還得小心不被發現。
「我、我才沒有作夢。」真糟糕,明明知道他只是捉弄她,為什麼心臟還是跳個不停,真的很沒用。
「你說謊,你明明就有作夢。」他用食指輕壓她的嘴唇,不希望她變狡猾,她還是老實一些好,比較合他的胃口。
「你怎麼知道我有作夢?」她果然一說謊就會良心不安,隨便一句話就能教她認罪,籐原明不禁微笑。
「因為你閉著眼睛,兩手朝著我直直伸來,嘴裡喊著water!water!好像海倫·凱勒,害得我以為自己是蘇利文老師,情急之下,只好趕快餵你喝水。」他果然是捉弄人的專家,姬珠沙被消遣到說不出話,小臉迅速脹紅。
眾所皆知,海倫·凱勒是美國知名的殘障教育家,幼年因意外疾病而導致失明及失聰。後來藉著她的導師安·蘇利文的努力才開竅,蘇利文老師時常在她手上寫單字,同時讓海倫感覺什麼物品是什麼,water這個英文單字,就是她領悟一切的開端。
「你好過分——」她氣不過,掄起小拳頭欲捶他的胸膛抗議,籐原明第一時間抓住她的小手,輕輕鬆鬆把她壓回床褥。
「真正過分的還在後面,別太快下斷語了。」他凝視她的眼睛呢喃,姬珠沙根本來不及問他什麼意思,嘴唇又被他佔據。
籐原明的吻一向來得又快又急,讓人沒有時間反應。姬珠沙不曉得他為什麼想吻她,之前是因為怕被那個叫吉爾的金髮男子發現,不得已才為之她可以理解,可現在並沒有發生任何緊急狀態,他沒有理由非糾纏她不可。
對籐原明來說,現在就是緊急狀態。
別問他為什麼,因為他自己也無法理解為什麼他會吻她,很自然就發生了。
一開始是因為她講中文,覺得很有親切感,所以才出手相救。他原本想等她隔天清醒,立刻安排車輛把她送走,沒想到她竟氣沖沖的找他理論,說些正義凜然的話,還動不動就想提告,引起他對她的興趣,進而請她留下來作客。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有趣的事件,回想起來就好笑。
他為什麼想吻她?不,是他為什麼還不讓她走?這是個深奧的問題,他不想深入檢討,至少不是在這個時候檢討,現在他只想好好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