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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巫邢天臉上在笑,笑得很壞。「沒辦法,我忍不住嘛……晴予這裡,這樣光滑柔嫩,一皺起來就像花瓣一樣,看著就讓人嘴裡饞,耐不住要湊上去啃兩口。」

  好好的一個蹙眉,到了他口裡一形容就變得格外地下流丟臉,梅晴予氣得拿抱枕打他,卻連人帶枕地被摟到他懷裡去。

  他輕描淡寫地重提方纔的話題,「你方才問,把這破壞力十足的小傢伙送來這裡造反的女人是誰?」

  「明明就是好好的一個姑娘,到了你口裡怎麼像是……」她聽得不自在。

  巫邢天的反應倒是理所當然。「沒找到你之前,那些都是人,有模有樣,會走會跳,叫得出名字;但現在找到你了……」他把臉埋在她肩窩,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粉味兒,「會哭會笑,哄都來不及哄了,光是看你的時間都不夠,走路吃飯都在想,除了你一個是活人以外,其它的看起來都是會走動的蠱,要把心思動到她們身上去的話,恐怕就是一整地的哀號遍野了。」

  他說得甜甜蜜蜜,她聽得毛骨驚然。

  邢天原本就是激烈的性子,當年與她初遇,入得梅府,習了教養,有她的存在,才沒有走向偏鋒去,為禍眾生;像他這樣非生即死,把心思都放在一處的極端性情,若沒有她溫溫潤潤地滋養著,恐怕就往大魔頭的方向走去了。

  但他這麼一說,梅晴予就曉得,自己心裡頭的飛醋根本白吃了。

  她小手溫柔地撫在他的發上,巫邢天愉快地哼哼,一施力就把她壓倒在榻上,那唇熱熱地就貼在她頸脈上,吮出一個印子來。

  梅晴予駭得動都不敢動一下,手腳規規矩矩地放著,生怕一個妄動就勾出了什麼不該有的舉止。

  巫邢天倒是很乖,戀戀流連地吻著她頸子幾口,就把唇移開了,只是把臉埋在她膚上。

  他繼續追問:「怎麼突然問起送來小傢伙的人?」

  「這個……」她吶吶地說:「那個姑娘像是有了身孕,卻這麼千山萬水地來送禮物。進了廂房,還一直打量我……」

  她這麼一敘述,他倒是聽懂了。

  「哦,前代聖女。」

  「聖女?」她很驚訝,「這麼高的身份,來送只寵物?」

  「總要有個名目嘛!」巫邢天倒是不意外前代聖女會做出這種在他看來無比多餘的事。

  比起現在接任的聖女,是聽著他的威名,敬畏他、崇拜他,在他面前無比乖巧,前任聖女將他帶入異鄉,看著他從基層一路打上高階地位,他們幾乎是一起走過扶殺搏鬥的歲月,歷經無數變動,巫凰教才在他們手裡達到了頂峰,這一切,若沒有前代聖女穩定內部、他向外開拓搏殺,就不會成立。

  對於將一顆心都放在他身上的前代聖女而言,這寡言狠厲的青年祭司,是為了她在拚命;但在巫邢天來看,那卻是生存下去的手段,以及空乏無味的日子裡一點異色的調劑。

  當然,這些過往心思不必讓梅晴予知道。

  他撫了撫她的長髮,指尖順著肩頭往下滑去,握住了她的手,忽然用那捂症難聽的嗓音在她耳邊輕聲喃喃。「就是她,和毒訣教的前任聖女在鬥法,結果燒燬了我的嗓子。」

  梅晴予愣了一瞬,霍地,她怒氣沖沖地坐起身來,巫邢天攔都攔不住,被迫以著躺平的虛弱姿勢面對她撥張的憤怒。

  但他不得不說,難得這樣震怒的梅晴予,真是美麗得令人眩目,又狠又悍,氣勢濤然,被她優雅地撕吞了都很值得……

  沒有領會巫邢天那看似乖巧溫順、等候質問的表情底下,其實進行著無恥低級的想像;梅晴予瞪著他,很生氣很生氣。

  「你是說,就是她毀掉你的嗓子嗎?」

  「呃……不是『只有』她,而是她『也』有份兒。」

  這種說法其實一點都無助於替前代聖女洗脫失誤的罪名,反而更助長了梅晴予的怒氣。

  「她害你失去那麼好聽的聲音,還這樣像著魔般地盯著你看?她已經懷孕了……是別人的妻子了!」

  「是啊,我起程來找你之後,她就和從小服侍她長大的侍衛結了姻緣。也該是傳宗接代的時候。」

  「那她還來找你……」

  「還送了囂張的寵物來。」他補上一句。

  梅晴予瞪著他看。那被她壓在底下的男人,看似乖巧委屈的模樣,其實每一句都在故意挑動她的怒氣和醋意。

  因為太過地篤定他的愛和對她的著迷,梅晴予非常清醒地領悟了這個惡劣的男人根本是刻意要逗弄她的。她一揚眉,就要決定冷著臉兒不理他了,卻在開口之前,注意到他閃閃發亮的眼睛……彷彿期待禮物的大男孩。

  他所想的,也只是她能夠多表現出在乎他的樣子……

  一意識這男人單純的心願,她心裡忍不住一陣疼痛,即使這份疼痛這樣甜蜜而充滿被愛的幸福,也依然是份疼痛。

  她抿了抿唇,伸出手用力彈了男人額心。

  巫邢天吃痛地摀住額,委屈地看著她。

  她的聲音,那樣香甜而柔軟。「邢天,我們重逢多久了?」

  男人狐疑地看著她,小心地回答。「一……年?」

  「嗯!」她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又問:「這一年裡,你每三天來找我一次,可是平常的日子我也有在接客呢!」

  男人的眼睛微微地沉暗了,卻依然乖乖地點頭。「嗯!」

  梅晴予的聲音,也那樣溫柔地低沉了下來。「你從來不問,我有沒有和其它恩客發生關係?」

  男人哽住了,吐不出一個回答來,他的臉漲得通紅,眼裡卻異常地沉成陰森的暗色。

  怎麼可能不想問、不想知道呢?這是他的女人,他執著了一輩子、想了一輩子、愛了一輩子,卻錯過了天翻地覆的那十年,再重逢時只能重頭來過……他把那些入她廂房裡受她款待的恩客名單記得死死的,日日夜夜都在咬牙切齒。

  但他自己的身份也只是眾多恩客中的其中一人,甚至資歷還不是最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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