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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他到底是幹了什麼好事?

  「也沒什麼,不過就是送了幾瓶給梧桐巷的劉家,請他們試試看。」

  那個麻子臉姑娘?

  「喔,還有綠水堂的沈姑娘。」

  痘子姑娘?

  「還有一個——」

  「……你不用說了。」她完全瞭解。

  塵香居的生意算是穩定下來了——那其實是謙虛的說法,人與人之間,口耳相傳之力可是很驚人的。

  最初,來的客人雖然多是衝著他們家的鎮店之寶而來,可名氣打響了,想要胭脂水粉的也會往這兒來。

  有了本錢,能進的貨也就多了。京城裡高檔的胭脂水粉、樣式獨特的珠玉飾口,他也能設法打點接洽,有了獨特之物,貪鮮的大戶人家更愛往這裡撒錢。

  賺的錢多了,日子也就愈來愈好。

  接著,他買下店舖子的產權,也在城裡置宅,雞羊送了鄰里,說是每日開店做生意,往返村子不便。

  原來的老宅,他請人翻修過了,偶爾偷了閒,會與她一同回去看看老鄰居。叔嬸們連連誇她好眼光,女人這輩子只要聰明一件事就夠了——便是挑對男人。

  這幾日,天候逐漸涼了,她翻出櫃子裡預先為他裁好的冬衣。這些……該怎麼辦才好呢?

  現在出門談生意的事都落在他頭上,一方面是不捨得她在外頭奔波,另一方面也是太懂個中技巧,他天生就是那塊做生意的料,因此總不好教他穿得太隨便。

  這些冬衣是不至於寒酸,只是一針針縫得紮實,沒啥技巧花樣,樸實素淨了些,又是過了季的布料……

  浥塵抱著青青回房,就見她對著一床冬衣發愁。「怎麼了?」

  雖然請了奶娘,可青青還是愛膩著他,除了白天忙著店裡的生意,將娃兒交給奶娘看顧外,夜裡還是抱回房,一家三口親近親近。

  她回眸,問他:「這些……你還穿嗎?」

  「穿呀,你為我裁的衣,為何不穿?」他放青青在床上爬,再一件件收好冬衣,放回櫃子裡。

  他穿得可招搖了,旁人問起,就說是內人親手縫製的。她不是老誇口自己是好賢妻嗎?他可是替他廣為宣傳了。

  回到床邊,他張臂摟她,依偎著溫存半晌,暖聲道:「往後,還要你為我裁衣,裁一輩子。」

  她笑睨他一眼,「城裡多得是有名師傅,裁的都是當季最流行的衣裳樣式,你還愁沒衣裳穿嗎?」「我又沒娶他們。」他低噥,埋進她發間吻了吻,索討些許溫存。

  再美的衣裳,他永遠只記得最初收到她為他裁的那件新衣,那種萬般珍視的心情,放在櫃上不捨得穿,幾次攤開來摸摸瞧瞧,又小心翼翼放回去。

  她看了,嘴裡雖然笑話他,後來卻卯起來為他做衣裳,要他放心大膽地穿,別心疼髒了破了,還有好多好多呢……

  還有,當時大牛二牛寶寶地嚇他,心裡想的卻是要將他與自己兜在一塊——渭城朝雨浥輕塵,與君同一家。

  老是打翻一籃豆子要他撿,是知他性子,心急著想回報她些什麼,攬下太多事情在自己身上,索性趕他去挑挑豆子,不讓他再碰粗活,以免還在養傷的身子負荷不了。

  他懂的,他懂他娘子的軟心腸,疼惜他不會放在嘴上說,那要有心人才能感受、意會得到。

  她推開他,在他身上嗅了嗅。

  以往會覺得這種想搜他身上甜食的表情極可愛,至於現在這個——擺明要尋他晦氣的醋妻姿態,還是讓他無可救藥地覺得可愛。

  攤攤手,他自己招了,「剛剛上青樓,喝了一杯。」真的只有一懷。

  有沒有人這種人?連進勾欄院都坦承不諱。

  「摸了花娘哪裡?脂粉味重的!」

  他是賣胭脂水粉的,沒脂粉味才奇呢。

  「一根手指都沒讓他們碰著。」他是談生意,又不是去尋歡作樂的。「我直接跟鴇母在內院談,往後明月樓姑娘們所用的胭脂,全由我們提供。」

  這是一筆不小的生意,談成後鴇娘敬他一杯,他也就喝了。

  「我累了,你還不睡嗎?」

  哼,以前日子苦成那樣,他從早忙到晚,也沒見他喊過一聲累,現在裝虛弱是要討誰的憐啊!

  腰際被人一攬,拖著滾入床內,霸道地困鎖在懷裡,湊上前唇與唇廝磨了會兒,再啄個兩口,放肆點會再多舔兩下——但,最多也就這樣了。

  她若願意,就會給他一點響應,順勢親熱上一回,若是沒有進一步的表示,他也會就此打住,安安分安地蓋著被子純睡覺。

  這人乖得跟什麼似的,她沒允他,就不會亂來。

  纖掌往下探撫,觸著他下身的緊繃火熱。

  第十一章

  果然上花樓乖巧得很,這會兒可精神得很呢,不是尋歡作樂的男人會有的模樣。

  她暗笑,這世上還有比他更愣的男人嗎?都入了花叢也不曉得要采上幾朵及時行樂,她穆朝雨真會挑,挑上這安分守已的傻子。

  「你想幹嘛?青青在這兒呢。」她懶懶說了句,擾好裡衣,遮掩半露酥胸,神情平靜地翻過身,拍撫娃兒。

  青青早玩累、早不知睡第幾殿去了好不好?流淌的童涎都濕了半片枕!

  「穆朝雨!」他咬牙切齒,再蠢也知她在玩他。

  有人可以這樣逗了又逗,弄得人慾火高漲了,才來翻身逕自睡去的嗎?好個小混蛋!

  她差點要失聲大笑。

  這呆瓜!就不會強勢地欺上來,使盡渾身解數挑惹,弄得她不得不要嗎?說不要就乖得不敢越雷池一步,活該要笨得任她玩!

  「雨兒……」一身躁熱無人理會,可憐兮兮又喊了一聲。

  一室靜悄悄。

  「你欺負我……」

  「唔……」回他的,是一聲不知所云的啍應,逐漸輕淺均勻的鼻息,顯示已入睡。

  還真這樣棄他睡去?

  「……還愛不愛我?」問得好哀怨。

  「愛啦……」模糊啍應。

  好吧,甘願了。

  趁她睡前神智不清,拐她幾句甜言,滋潤乾涸的心房,已是固定的睡前儀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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