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嚴選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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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夫人?」樊振宇神神秘秘地在她耳畔喚。

  「嗯?」

  「我想到一個把抽像的感情具象化的方法了。」

  「什麼方法?」

  「化成體液。」樊振宇神色肅穆地說。

  化、化……?

  佟海寧羞紅了臉,舉手捶打他。

  「哈哈哈!」樊振宇被她的困窘反應與難得的暴力舉措逗樂了好半晌,最後止住大笑,從懷中摸出一個絨布方盒,遞到她面前。

  噯,他可是為著迫不及待看見她的反應,才特地跑到妻子娘家來的,逗她玩著鬧著,差點就忘了。

  佟海寧看著眼前那似曾相識的包裝,毆打親夫的動作停下,怔怔地問:這什麼?

  「打開看。」樊振宇眼中跳動著期待的雀躍光芒。

  佟海寧緩緩地將盒子打開……是一枚鑽戒?

  「我已經有婚戒了。」她怔愣地說道。

  鑽石的等級她不懂,只覺得這枚戒指似乎比她手上的更亮眼,主鑽周圍甚至還鑲了無數的碎鑽,璀璨地令人幾乎無法直視。

  雖然樊振宇買東西給她,她很開心,但是,其實她對這種奢侈品沒有太高的追求慾望,他可以不用這麼破費的……

  「鑽石對女人來說永遠不嫌多,嗯?」樊振宇將那枚他精心訂製的戒指從盒子裡拿出來,取下她手上原本的,為她戴上。

  他很滿意地看了看佟海寧纖長手指點綴的光亮,忽而輕淺地道:「這是真正的。」

  「什麼真正的?」佟海寧微微蹙目。

  樊振宇捏了捏她看來煩惱的臉龐。

  她不說,不代表她不在意,她總是把憂愁往心裡擱,或許,她直到現在,心中仍然介意他們不是一對因為愛情而結合的夫妻?

  就跟他一樣,跟他問她要不要再去度一次蜜月的原因一樣,他總有一種欠她場真正婚禮、真正的蜜月旅行的遺憾一樣。

  樊振宇將絨布方盒合上,緩緩向她勾唇微笑,指了指盒子上的燙金字體——

  「Hearts On Fire,這次,是真正的。」

  佟海寧驚愕地盯住他,聽懂了他話中涵義,美眸才一秒便蓄滿淚水。

  「你怎麼可以每次都這樣?明明上一秒還在跟我開低級玩笑,下一秒又突然體貼入微,變成一個完全不同的人?」她吸了吸鼻子,要好努力,才不會哭出來。

  「趁早習慣,夫人,你這輩子都得面對這樣的我。」印象中,他們婚後沒幾日,她的確有過這樣的抱怨,樊振宇好笑地聳了聳肩。

  「我才不要習慣,大色狼,什麼體液……」佟海寧將臉悶悶地埋進他胸懷,引起他胸膛一連中中低沉渾厚的笑聲。

  他擁緊她,心中感動莫名,得妻如此,他何其幸運?

  這一回,是真正的,Hearts On Fire.

  緊緊相依,且再不分離。

  【全書完】

  後記 橙諾

  國中的時候,同校有個學長,父親是在任的議員。

  會注意到這個學長,是因為他跟我同一個英文補習班,每回補習班下課,他都跟我站在同一個地方等車——我在等我父親,他在等家中的司機。

  學長的功課很好,貼在穿堂公佈欄的全校成績單,他總是名列前茅:他與父親共同的姓很稀少,所以,我常常會站在穿堂前,看見我不認識的學長學姐,或是同學們,指著他總是在全校前五名的姓名道:哎,這個就是誰誰誰的兒子對不對?

  其實,我剛開始只對這個神秘的學長感到一頭霧水。

  當時,每天上下學,我的父親總開著一台引擎聲很大,打開車門時,車門好像都快掉下來,還要關好幾次才關得上的古董老車到補習班或學校來接我。

  我很愛我父親,但是,我常常因此被學校同學取笑,內容不外乎就是些你爸的車還沒爛掉啊?我還沒走到校門就聽到你爸車子的轟隆轟隆聲,吵死人了。之類的幼稚刻薄、現在回想起來很無聊,但要是時光重來一次,我還是會拿便當跟硯台狠狠攻擊那個男同學的頭的對白。(不用懷疑,我真的做過這種事……謝謝對方家長沒告我還安慰我,阿彌陀佛。)

  後來,被嘲笑了半學期,我學聰明了,我請父親將車子開到人比較少的側門等我,然後,我遇見了那個跟我一樣在等家裡車來接他的學長。

  當時,我並不懂為什麼他也要請開著昂貴名車的司機在學校側門等他。

  我跟他一樣,有個不算普遍,很容易被認出來的姓。只不過,在貼著成績單的穿堂上,我的名字通常都是第一眼被望見,然後被同學們巴頭,說你到底有沒有在唸書啊的那一個。

  有一次,我與學長同時站在提早下課的補習班門口等回家,因為等待的時間太漫長,我笑著對他說:學長,你的功課好好,我真羨慕你。

  他對著明明每天見面,但素不相識,卻與他攀談的我微愣了一下,回給我一個笑,說:能不好嗎?連你也認得我?

  我早就忘了當時我是如何反應,也早就忘了他長什麼樣子,但是,我記得他說這句話時的眼神。

  後來,某一年,電視台開始強力播放起關於學長父親的消息——學長的父親入獄,因為收賄。

  那是個民風還算淳樸,電視台的八點檔還有超過三十個百分點的年代。

  某一日放學,我同樣站在學長旁邊等待,心思百轉千回,卻沒有注意到他站得比往日更遠。

  我猶豫了許久,看著那道明顯憔悴的身影,終於鼓起勇氣想對他說些什麼,才走到他旁邊兩步,學長兩字還沒喚全,他便伸手推了我一把,說:連你也會被討厭的!然後就走離我的視線,到更遠的角落坐下。

  當時,我才十三、四歲,哪懂什麼情呀愛的,聽見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只覺得心裡難過,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只知道,這份不舒坦,在學長轉學之前,我都沒能再跟他說上一句話之後攀升到頂點。

  直到現在,這份感覺從未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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