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甜蜜驚詫地怔住了,一顆心突然怦怦跳著,遲了好幾秒才說:「是喔……」
「你不是跟他很熟嗎?要不要去打聲招呼?」
「不用不用……我跟總裁沒有很熟啊!」她不要他的同情,光看到他同情的眼神,她就感到難過。
「還說呢!全宿舍的人都知道他開車送你,要不是因為喜歡你,哪會送你回來。」有個學姊說得煞有其事。
「我們就沒這種福氣了。」學姊們還是堅持。
「真的不是那樣啊!」歐甜蜜解釋半天卻沒人聽得進她的話,任她說破嘴都不會有人相信的,她索性下床躲進浴室裡去,取下面膜,把臉洗淨,躲著不出去了。
深夜,同房的學姊們都睡了,歐甜蜜雖感到疲憊卻了無睡意,她只消一想起黑則雲也在這飯店內,她就心亂跳。
為了避免見到他,明天她可不能出房門。
隔天,所有人都出門去了,只有她一個人悶在房裡,靠著行李袋裡的乾糧度日,肚子餓得咕嚕叫。
總算挨到早上,她和學姊們戴了面紗,下樓去指定的餐廳吃飯,飽餐一頓後,她舒服許多,大約十一點登機工作後,她恢復了以往的活力。
在這架特別的包機裡,機艙裡的陳設和一般客機不同,設有獨立的房間、女賓聯誼廳、男賓聯誼廳以及餐廳,所用的餐具也十分講究,她和另一名學妹負責在男賓的聯誼廳裡工作。
在迎賓登機時,先行上機的是五、六位身著黑罩袍的阿拉伯貴婦,她們直接進入女賓聯誼廳,隨後而來的一群男子是她們的先生和四、五個保鑣。
而她居然見到黑則雲挺拔的身影就在王公貴族之中,他和那些貴族一樣,頭上也戴著傳統白布巾,身著西裝,遠遠看去他氣宇非凡,比貴族更加尊貴出眾。
她雖然臉上戴著面紗,還是覺得很沒有安全感,他那麼厲害,一定認得出她來。
他朝她走來,就在他高大的身影經過她面前時,她下意識地低下頭,用阿拉伯語說:「歡迎登機。」
「好久不見,你還好吧?」他果真一眼就認出是她,而且在眾人通過走道進聯誼廳時,他短暫的停留在她面前。
「你怎麼會搭這班包機?」她低聲問他。
「機上的阿默王子是我的同學,我們一起去德國參加高爾夫球賽。」黑則雲緊瞅著她的水眸,她會說話的眼睛流轉著千百種情緒,竟像是不太願意見到他。
若有機會他真想問清楚她到底是怎麼了?
歐甜蜜面對他的審視,心大亂,想起一路要服侍他,她更加慌亂無主了。
他進聯誼廳後,機艙門關了,她雙腿打顫的走進男賓聯誼廳,努力保持專業,熱忱地檢視所有人可有繫上安全帶,然後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飛機很快地起飛,平穩飛行後,那些貴族們和黑則雲一起打牌。
歐甜蜜和學妹開始分送飲料和零食,緊接著將午餐的食物加熱裝盤,將各式酒類放到推車上,以供他們選用。
起先歐甜蜜的工作很順利,午餐時間一到,貴族們要在牌桌上用餐,她和學妹分工合作,學妹分送了美食到桌上,她負責倒酒。
「總裁想喝什麼?」她問黑則雲。
「紅酒。」黑則雲對這聲總裁感到很刺耳,要和她成為朋友難道是不可能的事嗎?她喜歡當他是老闆。
歐甜蜜在酒杯裡斟上紅酒,怎知這時突然來了一陣亂流,飛機突然抖動傾斜,她手上的酒全往黑則雲身上灑去,鮮紅的酒從他的西裝一路流到他的褲子。
「對不起、對不起,你脫下來,我一定會把它弄乾淨……」歐甜蜜站也站不穩,嚇到慌慌張張的拿抹布往他身上擦。
「快蹲下別動,你會受傷的。」黑則雲扣住她的手,制止她,在亂流中她很可能會受傷。
「可是,可是……」她違反了專業,也沒有聽從他的警告,隨著機身傾斜,她一個站不穩,跌到他身上,面紗扯落了,貴族們發出震驚的聲音,這絕對是不合禮教的,女人的臉不能被看見。
她自己也很懊惱,小心翼翼地看向黑則雲,他絕冷的表情讓她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只知道他發火了。
她這次不只丟了公司的臉,更惹毛了他。
她完了。
第4章(1)
飛機很快通過亂流,但災難已然發生。
「你這個空姐,一點也不合格。」
「女人家工作一點也不可靠,在我們的國家,只有男人能勝任所有工作。」
「快把面紗戴上。」在座的貴族們當場怒斥歐甜蜜。
「對不起,對不起。」歐甜蜜除了這句話,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旁的學妹早就嚇傻了。
「留給我來教訓她,你們吃飯,別壞了興致。」黑則雲對他的友人說。
說完,他一手抓起歐甜蜜的面紗,一手扣著她的手臂,拉著她立起身,大步朝走道另一端的住房區走去,回頭向另一名呆住的空姐下令——
「去找組長調人來幫你。」
「是……是。」學妹很快地去搬救兵。
「對不起,我發誓,我一定很快可以弄乾淨你的衣服,只要酒漬不乾掉的話……」歐甜蜜被動的讓黑則雲拉著走,手上還拿著抹布猛往他身上擦。
黑則雲惱怒地扣住她在他胸前騷擾的手,她可知道她在他身上製造的騷動比亂流還可怕。
他打開一道房門,把她甩了進去,關上房門,並且落上鎖。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怒斥震得她耳膜都痛了。
「我不是故意的。」她看著他慘不忍睹的西裝和西裝褲,還有染著酒漬的白襯衫,囁嚅地說:「我絕不是跟你的西裝有仇喔!」
「我說的不是這個!」他大吼一聲。
「那是什麼?」她怔怔地問,眼淚在他無情的吼聲中說來就來了。
黑則雲瞪著她盈滿淚水的雙眼,內心糾結成團,他絕不是因為她弄髒了他的衣服而動怒,而是借題發揮罷了,她有意製造的距離感令他難受,他不要她將他當成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