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麼樣了?」納蘭易風問著言德。
「應該是積鬱成疾,並沒什麼大礙,我這就命小沙彌去抓幾帖藥回來,讓她吃個兩帖就好了。」言德回道。
「別陽,你去抓藥吧!這樣快點。」納蘭易風指示道。
「是。」齊別陽轉身對言德眨眼暗示,「住持,請隨我出去開藥帖給我。」
言德明白的與齊別陽一塊兒離開這間房。
直到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納蘭易風這才坐在曉艾身旁,緊緊握住她的手,「你到底怎麼了?就因為我的幾句話就病了?」
他也不想這麼殘酷的對她,但是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心,說出口的話,和自己的作為。
摸摸她的額頭,竟燙得嚇人,「老天,這是怎麼回事?要怎麼做才能解你的熱?」
他一直在她身邊照顧著她,直到藥買回來、熬好了,齊別陽將湯藥端進屋裡。
「大人,藥熬好了。」
「給我,我來喂吧!」
「是。」齊別陽恭謹地退下。
納蘭易風端來湯藥,一匙匙餵著曉艾,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連一口都沒辦法喝下去,藥水就這麼從嘴角淌下。
「這是怎麼回事?」納蘭易風十分焦急。
渾身高燒,不喝湯藥又怎會好呢?心下一急,他索性含了一口苦藥哺渡至她口中,直到一整碗湯藥都餵她喝下肚之後,他才停下。
接著,納蘭易風便一直待在她身側等著她清醒,眼看夜晚來臨,她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他再也忍不住的走出房間,來到前面的佛殿上,問著正在禮佛的言德。
「不是說喝下湯藥就沒事了嗎?為什麼她還沒有清醒?」
「大人!」言德立即站起,「這事急不得。」
「什麼叫急不得?她已經昏睡一整天了!」他簡直快瘋了!
「請大人耐心等,相信不久後姑娘便會醒來。」言德這才發現雖然大人表面上將曉艾軟禁起來,但他其實是很關心她的。
納蘭易風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回到曉艾房間,繼續等著她醒來。
眼看窗外的月亮升起,夜深了,納蘭易風仍不打算離開,目光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好半晌過去,她終於有了反應,他緊張的屏住氣,等著她張開眼……
「大人……」她睜開眼,虛弱地喊道。
「感覺如何?」
曉艾搖搖頭,「我不知道,只覺得好累……」她用力撐起自己,望著他,「大人……真是你在這裡陪著我?」
「你說什麼?」他板起臉。
「迷迷糊糊中,感覺你好像一直陪在我身邊,還餵我湯藥……是嗎?」曉艾直望著他,想知道他對她的愛是否依舊?
他深抽了口氣,沒有承認,「你在作夢,那不是我。」
「作夢?」曉艾的小臉一沉,「你的意思是……不是你餵我湯藥,只是我在作夢?」
「沒錯。」他忍著心痛,在父仇末雪之前,他不能接受她的愛或是愛她呀!
「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她吸吸鼻子,痛楚難抑地問。
提起她爹,他就失了控,「別再說了!」
「大人……」
「桌上的藥趕緊喝了,這是我的命令。」說完,納蘭易風便定了出去,站在門外不停的吸氣又吐氣。
「真該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惱火地喃喃自語,「捨不得見她不開心,卻又無法原諒她,我究竟在幹嘛?」
就在這時候,齊別陽走了過來,急說道:「大人,葛家的木屋有人走動,留下了幾雙腳印!」
「幾雙腳印?」這倒是奇怪了。
「沒錯,大小不一,不屬於同一人。」
「好,我跟你過去瞧瞧。」他暫時將曉艾壓在心下,與他一道離去。
第7章(1)
納蘭易風與齊別陽迅速來到葛家木屋,果真看見屋裡腳印遍佈,從腳印來判斷,少說有三個人。
「該不會葛久義有同夥?」納蘭易風瞇起眸說。
「倘若如此,事情就麻煩了。」齊別陽吐口氣,「對方的身份及來歷不明,恐怕不是大人與我兩人可以應付。」
「你即刻回去調派人馬過來!」納蘭易風遂下令。
「不,我不能放大人一人在此,讓大人置身危險之中。」
「你還真是固執,怎麼和曉艾一個樣。」他歎口氣。
「曉艾姑娘好些了吧?一整天大人不眠不休的照顧她……」齊別陽小心翼翼地問。
「閉嘴。」納蘭易風立即喝止,「這事就別再說了。」
「難道大人要繼續軟禁曉艾姑娘?」他雖然可以理解大人的難處,但這麼做不是在折磨他們彼此嗎?
「沒錯,在逮到葛久義之前,我會繼續軟禁她。」就算再不忍,他還是非得這麼做不可。
「那我們現在……」
「只好請言德住持幫個忙了,請他派個小沙彌去幫我們傳個口信。」納蘭易風吩咐道,再看了看那些腳印,他心底更加紛亂了,「咱們回去吧!」
「是。」
兩人各乘一騎回到陀門寺,一入內就看見曉艾跪在殿上念著佛經。
曉艾聽見腳步聲,向菩薩磕了頭,慢慢站起,「對不起大人。是我要求住持讓我來大殿禮佛的,請不要怪罪他。」
「你……還好吧?」他看向她蒼白的臉。
「大人,小的很好。」她的臉上少了許多笑容。
「飯多少還是要吃點。」看她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納蘭易風擔心不消多時她又要倒下。
「大人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給你添麻煩。」她朝他雙手合十,「那我先回房了。」
看著她那樣的動作,又靜默的離開大殿,納蘭易風無法形容內心的緊繃,此時言德正好過來,他立刻問住持,「曉艾怎麼了?」
「阿彌陀佛,她剛剛來找我,表明在她洗刷父親的清白後,就要長居於此。」
言德說道。
「長居於此!什麼意思?」納蘭易風眉心輕蹙。
「意思是想削髮為尼。」
「什麼?」他倒吸口氣,「沒有我的允許,她敢這麼做!」話落,他隨即離開大殿,追著曉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