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房舍,山寨裡還有好幾間倉庫,只是裡頭堆放的不是金銀珠寶,而是米糧毛皮。
不過哪來的毛皮?是搶來的嗎?
像是瞧出她的疑慮,祁昊解釋道:「每年入秋後,我會領著寨裡的弟兄外出狩獵,獵到的兔貂狐狸,肉就吃了,毛皮則曬乾存放,等著隔年與西域來的商人交換貨品,或是賣錢買其他需要的東西。」算算時間,那西域的商人也差不多該來了。
祁昊說著毛皮的來處,不忘加上一句嘲諷:「我們這些「土匪」,偶爾也會做些正當買賣的。
他刻意強調「土匪」兩個字。
沐澐苦笑著搖頭,說:「我沒說你們不做正當買賣啊!」
她走上前,好奇地翻動那些毛皮。
每張毛皮都很好,其中一張純白的毛皮格外美麗,蓬鬆柔軟,毫無一絲雜毛混在其中,即使在宮中,也很少瞧見這樣潔白無瑕的毛皮。
「好漂亮。」她忍不住以手指去感受它的柔軟觸感。
「你拿的是雪狐的毛皮,是所有的毛皮中最好的一張,也是最有價值的,可以換到許多好東西。
「瞧得出是。」沐澐多瞧了幾眼,才放下那張雪狐皮,去瞧其他毛皮。
祁昊卻沒轉開視線,他盯著那張雪狐皮,想像沐澐披上它的模樣。
那一定很美很美!祁昊光是想像那樣的景象,腦袋就暈了。
於是幾乎是毫不思索地,他閉口道:「你要喜歡,這張雪狐皮就送你!」
「欸?」沐澐訝異地轉頭看他,立刻搖頭拒絕。「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它是我親手獵到的,我自然有權決定要送給誰。」
難不成,他連送張毛皮給自己的老婆都不行?
「可是,這不是最有價值的一張毛皮嗎?」
「是沒錯。」
「如果拿去易貨,一定可以換到很多東西,讓山寨裡的弟兄過一段好日子,還是換了它吧。」月沐澐捨不得獨享這塊毛皮。
「我說送你就送你,囉唆什麼?你收下便是了!」他為兄弟們獵了一輩子的毛皮,就私藏這麼一張,並不過分。
見他好像又要惱火了,沐澐這才趕緊說:「好吧!那麼我就收下,謝謝你。」
「披上瞧瞧。」祁昊迫不及待地想看她披上它的模樣。
「這樣嗎?」沐澐依照他的要求,將那塊柔軟蓬鬆的雷狐皮披在肩上,羞澀地朝他一笑。
狐皮似雪般潔白,襯得沐澐的麗容晶瑩無瑕,那含羞帶怯的笑容,像是引信,點燃祁昊心底最深的渴望。
這等絕麗仙子!
他再也受不住這誘惑,痛苦地申吟一聲,一個箭步上前捧起她的臉,將自己的唇深深地印上。
「都……唔……」沐澐驚訝又暈眩,』謊亂且無助,柔弱地搖擺自己的頭部,想要閃躲,又想迎合,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如何。
他的唇好熱,霸道地索討著還不屬於他的東西,而沐澐從來不曾經歷過這樣的激情,更不曾與人有過如此親暱的接觸,他是吻過她,但不曾如此炙烈張狂,熱情像失控的火苗般延燒,而祁昊不但奪走她珍貴的吻,還想貪婪地得到更多。
他將她往後推倒在那些柔軟的毛皮上,大手忙著扯開她身上的衣物。
他要她!現在就要得到她!
祁昊急躁地狂吻著她,帶著激情的吮吻,密密麻麻地落在沐澐的臉上、頸上,和逐漸裸露的皮膚上。
他粗喘著,大手撫上她滑膩的大腿……
「不!」沐澐在此時突然驚醒,生出絕大的氣力,用力將祁昊推開。「我們不能這麼做!」她涼慌地嚷著。
「為什麼?」祁昊雙眼赤紅,被情慾燒紅了眼。「你說我是駙馬,而你要做我的賢妻,我要自己的妻子,有什麼不對?」
沐澐顫抖的小手抓著被他扯散的領口,搖著頭嚴正聲明:「你必須隨我回宮,正式拜堂完婚,我們才算是夫妻,如今我們只算有了婚約而己,不能做出有違禮教之事!」
「回宮拜堂?」祁昊輕蔑地大笑,情慾得不到滿足的面容痛苦扭曲。
「我懷疑這一切只是你的計謀,你只想利用美色,將我迷得團團轉,好任你掌控。你確定我跟你進了宮,就能得到你嗎?」
他的指控,令沐澐心痛。
「我雖不是什麼聖人,但我篤信佛祖,不會撒謊騙人,你為何要懷疑我?你確實是我父皇親指的駙馬!」
見她委屈得滴下了淚,祁昊心口一揪,下意識上前,想替她抹去臉頰上那滴礙眼的淚。
但沐澐不曉得他的用意,見他突然悶不吭聲地朝她靠近,她下意識地倒退一大步。
她退這一步,就像一個大巴掌,狠狠用在祁昊臉上。
「你在躲我?你怕我嗎?」祁昊眼中開始凝聚風暴。
「我……」
「你怕我這個禽獸不顧你的意願,當場剝了你的衣服,強奪你的身子嗎?」
「不!不是的,你聽我說——」
沐澐知道他誤會了,慌忙想解釋,但祁昊不肯聽。
「你不用解釋了,我完全明白!」祁昊發出刺耳的笑聲。「是了,你是出身高貴的公主,怎會是我這粗鄙之人的髒手能夠觸碰的呢?你放心,我賢淑貞靜,凜不可侵的公主老婆,我不會再碰你了,請你安心!」
說完,祁昊扭頭就走。
「祁昊——」沐澐想喊住他,但祁昊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傷了,他的自尊。
祁昊又下山去了!
那天之後,祁昊淨拿張冷臉對她,她放下身段,刻意地溫婉討好,他也漠視不理。
然後這天,沐澐一早起身便沒見到他,問了寨子裡的人,才知道他又下山打劫去了。
她頓時沉入一股無底的悲哀之中。她很努力想改變他,想讓他洗心革面,別再去做以前那些攔路捨劫的惡行,但他卻自甘墮落!
不爭氣的淚水浮上眼底,沐澐第一次感到如此挫折與痛心。她的用心良苦,一切都白費了!
那天早膳,她傷心得什麼都吃不下,寨裡的兄弟見她神情愁鬱,也識相地沒來打擾她,直到祁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