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好就收,沒再惹她,笑著說:「還要不要繼續聽?」
「當然要。」雖然很想揍他解恨,但聽故事也很重要。
「我做王萱的靈獸有很多原因,她美只是其中之一。她法術也很高,我雖不願跟人類結血誓,但想變強,所以答應為她驅使。中間發生的事我也懶得說,反正就是修行跟戰鬥,很快地五十年就過去了,王萱資質很好,修行也很快,但不管你天資如何聰穎,都會碰到瓶頸。這五十年來她多多少少也碰過一些,都讓她突破了,可這次不一樣,除了修行的關卡外,她還碰上了情關,遇上一個同樣是修行,但手段極為狠毒,最後入魔道的男子。」他望著床頂,眼神迷離,彷彿回到過往。
常欣等了一會兒,見他只是沉默不語,忍不住說道:「後來呢?」
「遇上入魔的男人,結果可想而知,最終讓她變了心性走上岔路。細節我也不想多說,反正後來她受到那男子慫恿,決定殺我,強奪我的內丹……」
常欣倒抽口氣,好狠毒的人。「那你……」
「我們在一起五十年,心意早已相通,雖說那男的封了她部分意念不讓我探知,但最後我還是知道了,於是在她動手前,我先殺了她。」他冷冷地說。
她持平道:「如果她真想殺你,你先她一步將她除去,也不算錯。俗話不是說:你先不仁就別怪我不義,只是你們既立了血誓,為什麼殺了她,你還能獨活?」
「血誓有很多種,我與她立的不是同生共死之誓,只是一般血誓,我為她所驅用,增強她的戰鬥力,畢竟女人在修行界是少數,若有個強大的靈獸是極大的助益。妖獸在幻化成形這關卡上比較慢,但只要突破這一關,就會比人要快上許多。當初會答應做她的靈獸,最主要是我即將幻化成形,卻遇上瓶頸始終無法突破,所以想借助她的法力,但這一點她並不知情。與她修行三年後,我就能幻化成形了,但我一直隱藏著,隱匿真正的實力,不是想故意欺瞞她,而是妖獸為人驅用,最後卻被棄如敝屣的例子實在太多,我本是多疑個性,自然留了一手。我想,若能與她一起度過五十年,我便不再瞞她,所以五十年後當她遇上瓶頸時,我本打算鼎力相助,助她突破關卡。誰曉得她竟遇上那男子,最後決定捨棄我……」他一聲冷笑,沒再說下去。
見他一臉譏誚,黑眸如霜,常欣有些坐立難安,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終於歎道:「我知道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我自己也遇過,所以……」
「你遇過?」他將目光移到她臉上。
「對。」她不安地抓了下手,實在不想提那些過往。「先不說我的事,你還沒把故事講完。」
他深思地看她一眼後,才道:「我們在蒼茫山遇到的法陣,就是當年王萱抓我時設下的法陣。」
她驚訝地張大嘴。
「那法陣是很古老的陣法,不是王萱創的,主要是用來抓妖獸。」
「你是說那四人看出你是妖獸?」
「不是他們看出,是那法陣動了,所以他們知道有妖獸闖進蒼茫山。五百年前,蒼茫山的妖獸很多,後來布下這法陣後,妖獸開始遷徙。那法陣很強大,即使以我現在之力,要破陣也得費點功夫。」
「這麼厲害……」她歎道。「沒想到人類可以想出這麼厲害的陣法。」
「人本就有靈能,只是頂尖的少,據說創出這陣法的人已經成仙。」他瞥她一眼。「你如果能想出威力有這十分之一強的法陣,也算厲害了。」
「我哪行啊!」她還是一邊涼快去。「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那四個人看到法陣有反應,就知道有妖獸進入,那個公子要幫我診脈,是因為他以為我是妖獸,想乘機抓我嗎?」
他笑了出來。「你從哪兒來的自信以為他要抓你?連瞎子也看得出你是跑龍套的。」
她一聽,氣道:「對對對,我跑龍套的,你們最厲害。既然知道我不是妖獸還要幫我把脈,難道是看上我?」
他噗哧笑出來,她翻了下白眼,火道:「聽不出我是在開自己玩笑嗎?這叫自嘲。」
「還真沒聽出來。」他笑笑地說。「他是想乘機抓你,然後威脅我。」
她從鼻子哼了聲。「對,你最厲害,我的功用就是被抓去當人質。」
她酸溜溜的話語讓他笑得更厲害。「我寧可你的功用是當寵物,你做寵物還挺可愛的。」
他深邃的雙眼望著她,她一下失了心神,沉溺在他黑瞳裡,神情恍惚。他漾出笑,伸手撫過她的眉毛,她有一對好看的眉,濃淡相宜,遠看似山,眼睛有神,什麼情緒都寫在裡頭,鼻子跟嘴巴都很小巧,雖然不是特別美麗,可也算得上清秀。
當他觸到她時,常欣一下清醒過來,脹紅臉叫道:「你對我用媚術幹麼?!」這人真的可惡。
他笑得曖昧。「我可沒對你施媚術。」
「騙鬼。」她哼一聲。
他揚眉。「我要真用上媚術,你還能恢復神智?」
她正要辯駁,卻見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打個冷顫,還是不要跟他在這上面爭執,誰曉得他會不會被她一激,就使出看家本領,把她迷得團團轉,到時候清醒過來,少不得又被他一陣取笑。
「怎麼,不敢試?」她的表情可瞞不過他,他朝她勾手。「過來。」
與她鬥嘴,看她氣嘟嘟的模樣雖然有趣,可若讓她以為他只是在逗弄她、戲耍她,可不是他最終的目的——
「別。」她心頭一熱,嚇得趕緊蒙住眼睛。沒想到他的笑聲卻出現在耳邊,她的雞皮疙瘩整個冒出來,急忙想後退,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你以為媚術只能用眼睛?」他的氣息吹在她耳邊。「聲音也很重要。」現在差不多該進行下一步,適時刺激她一下,讓她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