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在床上吻女人是他的原則,床以外的地方則不在此限,用意在召告眾女人別癡心妄想得到他的心,只有他心愛的女子才能得到他珍貴如鑽的真心。
不過這個人尚未出生。他常掛在口上的一句話。
「不要,段總,人家會好好服侍你,你別換掉人家嘛!」女子嬌媚地使出看家本領。
再讓她多留一陣子吧!
雙目微閉的段立霆享受著她的伺候。
人類最原始的律動不外乎傳宗接代,但現今的享樂主要只在乎過程而非結果,汗水淋漓的交纏像永無止境的演奏古老的樂章,渾然不知一雙窺探的眼正悄然靠近,以V8做全程實況轉錄。
一道白熱的液體射出,低吼的男音隨即歸於平靜。
不過,並不是每一個男人完事之後就會像豬一樣倒頭呼呼大睡,敲鑼打鼓也吵不醒地陷入香甜黑夢中,不理會他人的死活。
段立霆下一個步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他未著鞋地套上發縐的長褲,微露性感的小腹引人遐思。
下了床,他走的方向不是浴室,而是和辦公室相連的那道門。
倏地一拉,一張奸詐的笑面虎臉孔映入眼中,毫無愧疚的舉高鏡頭拍攝精采畫面。
嗯!上相!
再多幾條抓痕肯定更賣座。
敢趁總裁不在時利用他的小套房尋歡作樂,不來捉姦怎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難得他新買V8不測試一下怎成,總要有人自願入鏡而不知羞恥……
呃!呵……是不會害羞才是。
「麻煩一下轉個側身,下巴往上仰四十五度角,笑得淫賤些。」拍起來才有立體感。
「請問你要幹什麼?」段立霆左眉挑了挑,額上多了五條黑線。
「不好意思打擾了,段總好像走錯辦公室了。」嘖!年輕人真是不學好,教壞老人家。
意思意思的敲敲門,表示先失禮。
「姓沈的,你再對我奸笑試試,我保證你會有口新牙。」很久沒揍人了。
甩甩手似乎很累的公關主任沈佑鷹朝上任六個月的辛秘書打招呼,她立刻驚呼一聲的跳下床,抱著衣服往外衝,臉紅得像過熟的蘋果,有點腐爛的臭味。
唔!是過期的香水。
「段總,火氣還這麼大呀!是不是我來得不是時候打斷了你的好事?」做人挺辛苦的,他可是等了好一會兒才「敲門」。
「少說廢話,你那張笑臉十分惹人嫌。」看久了會想扁。
「喔!真是抱歉了,下回我換張你看得順眼的臉。」嘴上說抱歉,沉佑鷹看起來一點也不抱歉,二郎腿一蹺像個大爺往套房內的小沙發一坐。
「說重點,別考驗我的耐性。」他開始摩拳擦掌,考慮下手的地點。
嘻皮笑臉的沉佑鷹為之坐正,神情一峻的說道:「總裁失蹤了。」
第二章
「什麼?!」
慕少槿訝然一呼。開什麼玩笑,人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失蹤,又不是撿到金子一時太高興,跌到水溝把腳跌斷了,爬不起來橫亙溝底讓人遍尋不著。
一個二十八歲的大男人並非八歲的小男孩,還帶著一個七歲大的兒子,哪有可能到馬來西亞出了一趟差便不見了,像從人間蒸發一般不知去向,簡直是騙小孩子的行為。
八成嫌工作太重開閒差,故意藏起來不讓人發覺,一個人悠哉悠哉的漫步吉隆坡,喝椰奶坐三輪車游市集,忙裡偷閒地想害人緊張。
根本不用管他死活,時候一到自然會出現,誰有閒工夫接他拋下的爛攤子。
真是的,都什麼時候了還搞這把戲,也不怕家裡的人會擔心,年紀越長越任性,一點也不為別人著想,公司丟著會自行運作嗎?
「慕棠的失縱實在是令人擔憂,生死不明難怪妳要皺眉頭了。」奇怪,那眉皺起來挺可愛的。
「不是。」誰會為他擔憂,根本白費工夫。
「不是什麼?妳也說明白些。」他段立霆還沒成仙,聽不懂偈語。
「你很煩吶!慕棠的失蹤與我無關,我幹麼要多費事的關心。」慕少槿不耐的一瞥。說得再明白他也不懂,俗人就是俗人,絲毫無長進,十數年如一日。
段立霆搖搖頭,這傢伙的冷血程度叫人發火。「怎麼會和妳無關?你們的關係匪淺。」
敢說沒關係他第一個跳樓。
「說得真曖昧,你不會有什麼陰謀吧?」眼鏡一推,質疑的目光佈滿疑雲。
「我能有什麼陰謀,不過是為了顧全公司大局,難道妳還怕我吃了妳不成。」他絕對不會透露一絲絲蛛絲馬跡讓人察覺。
他等著報仇已經等了好些年,哪能輕易放過這個好機會,一定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誰曉得,你一向不挑食。」慕少槿眼一瞟,意含鄙視地不相信他的為人。
「妳……」他故意上下瞄了一眼,露出十分失望的神色。「澀呀!我怕噎下去傷胃。」
哈,真當他胃口那麼好呀!來者不拒,多少也會挑挑撿撿,不夠爽口他還看不上眼。
但是眼前的人嘛!他有幾分違心之論,若不是吃下肚會有非常可怕的後遺症產生,他倒是不介意品嚐兩口,帶領她共游極樂境界。
「幼稚。」
段立霆的臉色變了變,不太高興遭蔑視。「好歹我虛長了幾歲,絕對比妳成熟。」
「嗯哼!我指的是心智,不健全的人最好少開口省得貽笑大方。」只有不成熟的人格才會以打擊別人來一逞口舌之快。
一陣悶笑聲輕輕逸出,偌大的客廳坐了幾位大人物,若是隨便一本財經雜誌伸手一點,總有幾人榜上有名,連連蟬聯寶座不遑讓。
不過此刻他們只是旁觀者,一語不發地瞧著打小一塊成長的兩人爭論不休,微笑的嘴角始終微微上揚,不偏袒一方采中立態度。不怕兩人因此撕破臉,反正每回佔上風的總是自個的心肝寶貝,想必這回也不例外。
人的智能不一定隨年齡而成長,幼稚與否全看後天的調適是否充足,有人天生少了一根神經,看不見自己的心,他們樂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