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節骨眼,她還是想到錢。康哲行冷冷的站在一旁掃了白若琳一眼,這女人沒救了!
「這太荒謬了!」秦維桐的聲音略帶顫抖。
「不會荒謬,很合理,我們副理本來很熱情,笑口常開,就是因為娶錯了人,所以性子才會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鄭姨有一次講到副理,表情真的好難過,她多希望我們副理可以拋下過去,展開新的人生。」白若琳雙手撐著下巴,腦子開始編織美夢,「你出現的時候正好,雖然你懷孕是個問題,但是沒關係,真愛無敵,你只要讓他愛你就行了!到時自然愛屋及烏。」
「像我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他愛。」秦維桐突然脫口而出。
「你這樣的人?」白若琳笑了,「你很好啊!漂亮個性又好,我們公司上下,除了那個白目Lily之外,每個人都喜歡你!」
「但我做錯了事!」
「做錯事的是你表妹,不是你。」白若琳翻著白眼,認定秦維桐在鑽牛角尖。
「不是……」她劇烈搖著頭,「我真的錯了!」
白若琳看著她焦慮的神情,「冷靜一點,你別太激動!」
她沒有辦法不激動,他被表妹欺騙傷害時,她都是幫兇,一輩子難辭其咎。
「我本來就不該去那理上班,是我的錯──是我在作夢!我以為我可以……算了!那是我不該去的地方。」
「你在胡說什麼?!」白若琳打斷了她的話,「是我要你去的,你又沒做錯什麼。」
張卉聿喝了口放在面前的花茶,靜靜的打量著秦維桐。
她深呼吸幾下,緩緩站起身,對她們點了點頭,「對不起,我有點累,先回去了……」
「走慢點。」張卉聿輕聲的提醒,「外面下雨,你從後門回去吧,走騎樓不會淋到雨。」
秦維桐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怎麼了?」白若琳不解的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她第一次看到沉靜的她那麼激動。
張卉聿撐著自己的下巴,像是在對自己說話似的喃喃自語說道:「我可能知道她肚子裡的寶寶,爸爸是誰了……」
白若琳將身子微傾向張卉聿,掩不住好奇,「誰?!」
張卉聿神秘一笑。
「別笑。」白若琳急了,「快告訴我!」
第4章(2)
「古先生。」一旁的康哲行淡淡的丟出一句。
「撲克臉,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白若琳瞪了康哲行一眼,又看向張卉聿,卻見她一臉讚賞,白若琳心一驚,「這太扯了!她跟副理……」
張卉聿點頭,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秦維桐異常的表現就知道答案了。
「你想不想陞官、加薪、買房子?」張卉聿想了想,突然問白若琳。
「當然啊!」白若琳用力的點頭,「我這輩子就是立志做個有錢人!」
「那很好,你機會來了。」張卉聿勾著她的肩膀,「打電話給你們副理!」
「打電話給他做什麼?跟他說孩子的事嗎?拜託!這話一說,我不用等公司換老闆,就馬上丟工作了。」
「我不是說孩子的事。」張卉聿搖著頭,「只要趕在維桐辭職,消失不見前跟他說一聲就行了。」
「可是維桐只是他那個不要臉前妻的表姊,她要離職,他會在乎嗎?除了送維桐精油外,我看他的態度一直都冷冷的。」
「若真這麼單純就不會,但我想他是在乎的。」
「為什麼?!」
張卉聿神秘一笑,抬頭看著一臉平靜的康哲行。他應該知道她的理論來自於哪裡──那個飄雨的夜晚,白若琳搬回的那幅畫。
「世上很多事該用心看!」康哲行說完之後,掉頭走了開來。
「去你的!」白若琳忍不住嘟起了嘴,這傢伙怎麼常跟她說這種話,真的當她是個白癡嗎?
天空飄著毛毛細雨,室外的小型網球場上,兩個大男人卻好似一無所覺的用力揮動著手中的球拍。
比完最後一場,古奕青用力將手中的球給狠狠丟了出去,球打在地上,用力的彈起,然後在地上滾動著。
康哲行拿起毛巾擦了擦額頭,因為古奕青的一通電話,他很快的出現在古家的別墅,他人一到,古奕青就把球拍丟給他,要他跟他一起打球。
康哲行沒異議的奉陪,只不過古奕青今天每次揮拍都很有火氣,好像跟球有仇似的,很快的他就知道這傢伙不是在打球,而是在洩憤。
他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古奕青仍一臉殺氣騰騰得對著牆打著球。
好一會兒,古奕青彎腰,雙手撐在膝蓋上,用力大口喘著氣,無意識的看著黃色的網球在地上滾動著──
在見到她第一眼時,他就喜歡她,但之後的發展卻令他幾乎瘋掉。
原以為最痛苦的是她明明知道他只在乎她,她卻堅持要他娶她的表妹,今天才知道,比起知道她被另一個男人擁抱,那點痛苦根本不算什麼。
她懷孕了?!懷了另一個男人的孩子,他詛咒她、詛咒這一切。
「秦維桐住我隔壁。」
古奕青一楞,抬起頭看著康哲行,雨越來越大了,落在他的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
「她怎麼會住在……」
「白若琳。」
「白若琳?」
「你婚紗公司的員工,是個死愛錢的女人,住我對門,常跟我叫車,不是什麼守望相助、敦親睦鄰,只是因為她指望每個月我可以跟她少收點車錢。」康哲行語氣沒有太大起伏的陳述。
之前古奕青就是去康哲行家找他才會被誤會撞上張爺爺,因為他只想當平凡的出租車司機,不想讓人知道他認得這個有錢的少爺,所以叫古奕青不准提他的名字,他也很講義氣的說到做到。
他知道古奕青曾跟前妻去香港做試管,只是他到現在還搞不清為什麼最後懷孕的人會變成秦維桐……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是他該去探索,而該由古奕青去尋找。
「秦維桐這女人沒錢、沒工作、懷著孩子、身體不好,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就在不知何去何從的那一天,被那個總說自己心腸很惡毒的房東小姐收留,到今天我看張卉聿也沒打算跟她收半毛錢租金,如果你真想幫她,讓自己心裡好過點,就去替她付點房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