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踢傷腳踝,去醫院照了X光,還好骨頭沒傷到,但韌帶有發炎的現象。雖然回家冰敷了好幾個小時,但現在右腳踝仍裹著彈性繃帶,還是不太能支撐身體重量。
「你班上的黃冶綬在校門口被人帶走了!」
「知道是誰帶走他的嗎?」碰到危急情況,袁沅反而異常冷靜,就像她上場比賽時,絕不讓自己激動亢奮,以免影響了判斷力。
「是『南方高工』的學生,他們騎了五輛摩托車。」
「南方高工」的校風在這附近是有名的糟,裡頭的學生成天打架鬧事,「東和國中」因為有袁沅坐鎮,他們向來不敢來侵犯,今天不知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皮在癢,竟敢在校門口當眾擄人。
「有看到他們將人帶到哪裡嗎?」
「嗯,有學生看到他們往鬼屋的方向去了。」鬼屋是一棟年久失修的破舊三合院,在離學校不遠的偏僻樹林外,裡頭已經很久沒有住人了,有人說裡面住了兇猛的鬼,專門吃人的靈魂,靈異之說傳得繪聲繪影的,所以村民沒事不會靠近那屋子。
「鬼屋?!」要死了!袁沅在心裡暗自叫苦。竟然將人帶去那種地方,存心找她麻煩嘛!
事到如今,明知屋有鬼,她也只能偏向鬼屋行了,嗚∼∼
她大步往外走,完全忘了腳傷,心裡頭只想著要如何救出她的學生。
「欸∼∼沅沅,你的腳受傷,若真要動手,你要怎麼跟他們打啊?」劉玉萱衝上去阻止她。「我們還是報警處理啦!」
「如果因為這一點小傷就制伏不住那幾個學生,我這個『守護神』的名號就白叫了。」她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就算右腳踝不適,依然可以制住那幾個學生,怕的是那些鬼出來搗亂,就得多花一些時間了。
「沅沅,你是不是忘了帶什麼?」范方的聲音冷冷的,清晰地傳到她耳裡,再度止住她的步伐。
「我不需要帶武器。」她打架向來只靠雙手雙腳,不拿武器的。
「我呢?」他們都已經交心了,她還是獨來獨往的,也沒想過要知會他一聲。
「你?」她詫異地看著他。「你又不會打架,帶你去幹麼?」
他是可以幫她避開鬼怪啦,但等一下如果真動起手來,他若是不小心被傷到……
不行,還是不能帶他去。
他走到她身旁,堅定地迎向她的眼。「沒有我,你哪裡也別想去。」
「你!」她的臉色一沈,他們才剛交往,他就想要控制她的行動?!「你想控制我?」
如果這是他們以後的相處模式,那她會親手斷了這初萌生的情緣。
「不,我從來沒想要控制你。」他搖頭,神情非常認真。「我只是要讓你知道,我們是生命共同體,我絕對不會讓你獨自面對任何危險。」
「你……」他的固執,她比誰都清楚,但……「你又不會打架。」
「我不會連累你。」
「我不是怕你連累我,我不要你受傷!」她大吼出心聲。
光是想到他可能會被打傷,她就慌亂到無法自持,無法保持冷靜。
「這同樣也是我的心情。」他冷靜地與她對望,在她耳邊輕聲說出另一個他非去不可的原因。「別忘了,我是你的護身符,有我在,如果真有鬼怪的話,它們也不敢亂來。」
不管怎麼說,他跟定了。
「你……」她真的被他打敗了,最後只好無奈地歎口長氣。「好啦好啦,你要跟就跟,但如果開打,你一定要站在我後面喔!」
他的硬脾氣,她還不知道嗎?
很多人都以為他溫和好說話,其實她才是好說話的那個人,誰教她心軟呢!
但范方就不同了,他只要作出決定,除非目標完成,否則他絕不改變。
每次交戰,她都只有舉白旗投降的分。
「嗯。」憑他的身手,再怎麼打腫臉也不可能變胖子,他才不會幹出充英雄這種蠢事。
他跟去的目的只是要就近看著袁沅,守著她,盡他所能地保護她。
「喔∼∼」辦公室的老師們總算看出一些端倪了,紛紛向范方道喜。「沅沅終於開竅啦?恭喜恭喜啊……」
「謝謝。」范方笑著點頭。
「好了,走了啦,我們趕著去救人耶!」她又羞又惱地拖著范方就往外走,避開同事的調侃。
「我們也去助陣吧,雖然我們的拳頭不夠硬,但人多可以壯聲勢,讓那些小鬼知道我們『東和國中』可不是好欺負的!」一直以來都是靠袁沅一個人在守護這座校園,所有的重擔都壓在她肩上,想想這對她並不公平。
「你們不能全跟來,否則沒老師上課,學生要作亂了。」她迅速作出安排。「這樣好了,第二堂前沒課的老師才可以跟著去。」兩個多小時應該可以解決吧?
說完,她一夫當關,領頭走向校園後頭的樹林。穿過一大片樹林,是通往鬼屋的捷徑。
鬼屋……嗚∼∼她唯一的弱點。
突然,她的右手被握住,腰也被穩穩地摟住,分擔掉她的重量,溫暖的安全感包圍著她,迅速抹掉她心中的恐懼。
是了,她怎麼忘了,她有一張超級護身符呢,怕什麼!
吼∼∼膽敢在她的地盤撒野的學生,皮最好給她繃緊一點。
她火力全開啦!
★★★
「阿方,吃飯了。」袁沅沒拿枴杖,但腳傷還沒完全痊癒,仍一拐一拐地走著。她帶了兩個便當來到電腦教室,站在門口叫喚。
「喔……」范方抬頭給她一個亮眼到不行的笑容後,才又埋頭苦幹,手指不斷在鍵盤上飛舞。「對不起,再等我一分鐘。」
「范老師,你能不能幫我看一下,我這樣打對不對?」坐在他隔壁的學生叫喚著他,語氣很是恭敬。
「我看一下……」范方撥空側頭看了一眼另一台電腦螢幕,而後大為讚許。「嗯,寫得很好。」
袁沅一看,有些吃驚。
「黃冶綬?你怎麼還在這兒?不去吃飯嗎?」
那個從來不將老師放在眼裡的黃冶綬,竟然畢恭畢敬地跟范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