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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快跟過去!」賴瑞和曹裕急急喚她。

  她忙跟上他。

  不知為何,宮元初的獨佔欲讓她有種強烈的壓迫感,覺得呼息困難。

  但是,比起並不把她當回事的凌芮玄,他的霸道卻又帶給她一種極其微妙的悸動。

  能夠當宮元初的侍妾當然比奴婢的身份好,但是,她希望他要懂得尊重她,他說她不是人偶,那麼為何還要把她當成人偶對待呢?

  ★★★

  一回到「喜瀾堂」,宮元初憤然把門關上,將風竺隔絕在外。

  他已經很久沒有發這麼大的脾氣了,而且所有的火氣全都衝著風竺一個人發。

  風竺剛才說的話並沒有錯,他可以理解她的羞憤,他真正無法理解的是他自己。

  面對兄長的譏諷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但他竟會沉不住氣,當眾強吻了風竺宣示他的佔有,聽見她拿他和芮玄相比,形容芮玄是個正人君子,而他像個卑劣小人時,他就莫名地憤怒、厭惡、火氣爆發。

  怎麼回事?

  他扯開領口,仰面倒上床,閉眸緩緩調息。

  臉頰上的熱辣感已褪,憤怒的情緒也逐漸平靜了,但在他心口處深重的痛覺卻絲毫沒有減輕。

  難道風竺從頭到尾都看不出來他在幫她、在護著她嗎?他的一番苦心和好意為什麼她就感覺不到呢?

  「少爺,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被他擋在門外的風竺輕聲詢問。

  「你可是四大丫鬟之首,這點事難不倒你吧?」他沒好氣地回斥。

  風竺怔怔呆立在門外,硬生生地接下他潑來的這盆冷水,看來她的那一耳光讓他很難消氣了。

  她無奈地歎口氣。算了,他要氣就氣吧,反正她被他當眾親吻的羞辱,她也是不可能那麼快就原諒他的。

  侍妾?不知他說的可是真的?

  想起他那個極侵略又極霸道的吻,若不是在眾人的面前,又是那樣毫無預警,不知那個吻會是怎樣的光景?

  她的心口忽然怦怦亂跳,臉頰燙得像要燒起來。

  離開蘭王府後,什麼都變得不一樣了。

  在蘭王府時優雅溫文的宮元初,回到自家後就像變了個人,看來,她得要重新認識這個新主子了。

  她在「喜瀾堂」外來回踱步,又站在廊下發了好一會兒呆,微風徐徐吹來,夾帶著綠竹的清香,沁人肺腑,令人心曠神怡。

  好奇地在「喜瀾堂」轉了一圈,她十分驚訝宮元初的住處竟然如此小巧,除了一個主殿「喜瀾堂」以外,只有後院有一個獨立的廚房,其餘並沒有看見任何側殿和廂房。

  可喜的是,「喜瀾堂」四周植滿了綠竹,院落看起來雖小,環境卻十分清幽涼爽,比起宮府雕樑畫棟的四進院落以及庸俗的裝飾陳設,別有一番淡雅的味道。

  在蘭王府之時,大爺的住所是一處兩進的院落,她有自己單獨的一個房間,可是這兒卻只有一間「喜瀾堂」,如果「喜瀾堂」就是宮元初的臥房,那他的婢女住在哪兒?

  印象中,記得宮元初曾經提起過他身邊有一個婢女,她很好奇這個婢女睡在何處?而她又該住在哪兒?這裡看起來根本沒有其他可以住人的地方了。

  不過這兒看起來雖然簡單、冷清,而且靜悄悄得幾乎聽不見人聲,但是在這裡,她的心緒卻能慢慢平靜下來,不像在蘭王府一樣,時不時總感到心煩意亂。

  這兒,就是她以後的「家」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在蘭王府裡住了八年,不管是住在老夫人閣樓裡的那七年,還是到了大爺屋裡的那一年,她都從來沒有過「家」的感受,沒想到來了這兒,竟讓她想到了「家」,這是何故?

  因為他說了「侍妾」?還是他說「她是他的人」?還是他吻了她?她打了他?她……任性地對他發了脾氣?

  以前在蘭王府她所有不敢做也不曾做過的事,今日竟一口氣全都做了。她不由自主地咬唇輕笑了起來。

  忽然間,聽見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她聞聲望去,看見一個老婆婆捧著一籃針線走進來,那老婆婆頭髮花白,上了年紀,但看上去精神矍鑠。

  「婆婆,有禮了。」

  風竺緩步上前,含笑問好。

  老婆婆錯愕地轉過頭看她,仔細看上幾眼,奇怪地問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兒?」

  「婆婆,我是服侍宮少爺的新婢女,我叫風竺。」

  雖然不知道老婆婆是何身份,但總一定是服侍宮元初的奴僕之一。

  「老爺什麼時候買進婢女了?怎麼都沒聽說呢?你這麼嬌俏的丫鬟竟輪得到小少爺使喚?怎麼沒有被其他幾位爺搶走?」老婆婆一臉困惑。

  風竺笑道:「我不是老爺買進來的,我原是蘭王府玄大爺的貼身婢女,玄大爺將我送給了宮少爺,所以我便跟著宮少爺了。」

  「這是小少爺同意的嗎?」老婆婆驚訝地問。

  「是。」風竺點頭。

  「竟有這事?」老婆婆拋下她,直接走到「喜瀾堂」門前,連門都沒有敲就用力把門推開來。「小少爺!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帶回來了一個丫頭也不事先交代個一聲?你如今是想怎麼安置她呢?」

  風竺嚇了一跳,沒想到老婆婆竟敢這樣不敲門就進屋,而且跟宮元初說話的態度非常不像主僕,讓她感到十分驚訝,相信這位老婆婆的身份必定與一般的奴僕不同。

  她好奇地走到門前,悄悄地探頭看了一眼,只見「喜瀾堂」內以紫檀木雕著纏枝葡萄紋的落地罩,分隔了主次兩間房,重重紗帷鉤在落地罩兩側,而宮元初就躺在內側的烏木大床上,見老婆婆進屋,便翻身坐了起來。

  「奶娘,外間不是有三張楠木包鑲床,把風竺安置在那裡就行了。」

  原來老婆婆是宮元初的奶娘。風竺恍然明白了,難怪老婆婆敢這麼和宮元初說話,而宮元初對老婆婆的態度也存著幾分敬意。

  「把一個這麼如花似玉的丫頭弄回來,我瞧你肯定是不安好心的,你就不怕她被外頭那些豺狼虎豹給吃了去?」老婆婆搖了搖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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