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聽過天晶石。」
「這是這幾年在南非新挖出來的礦石,今年才在台灣流通,因為它的品相不好,所以沒那麼多人喜歡,進得不多。」一般人都喜歡通透的、質地溫潤清澈的,天晶石雖然有個響亮的名字,但它不似水晶透明,暗暗沈沈的,除非打磨過後才會顯得亮一點。
「妳拿的是原礦,不起眼,打磨成鐲子就像這樣。」他從旁拿了一個紫色鐲子,磨成鐲子的礦石雖然亮了點,但基本上還是暗紫色,有的地方甚至深如墨色。
連舒婭不想讓老闆知道自己看中天晶石而抬高價錢,便轉開視線,又問了幾個品相好看的玉石,統一問價後又砍了一點價錢才成交。
她花了幾千塊買下天晶石原礦、鐲子還有一個小的紫水晶屏風、幾串水晶跟一對虎眼石材質的小貔貅。
老闆笑呵呵地看著她離開,連舒婭繼續在玉市閒晃,又買了不少礦石跟水晶。沒多久,那種如芒在背、心神不寧的感覺再次出現,她也不加理會,仍舊悠閒地逛著,拿起黃水晶雕刻的彌勒佛觀看。
忽然察覺有人接近,她抬頭望了一眼,是個二十歲出頭的男生,白淨清秀。
「原來是你。」難怪她一直覺得有人在盯著她。
「好久不見。」
他露出稚氣的笑,清秀的五官加上白皙的皮膚讓他看起來像個中規中矩、品學兼優的高中生,但連舒婭不會讓他騙了,他們雖然不熟,但對彼此的能力多少有點瞭解,而他的能力很棘手。
連舒婭不曉得世上有多少超能力者,曾有資料提及,2012年世界末日來臨前,會有越來愈多的超能力者出現。她不相信世界末日,不過因為自己的能力,身邊的異能者確實不少。
當一個人擁有異能時,因緣際會下便會認識其他超能力者,一個帶著一個,最後形成了一個大圈圈,然後物以類聚者又會形成小圈圈,並分離出去。
曾經,她與歐陽沿、方羲和都是同一個圈子裡的人,但她與方羲和脫離原本的圈子,自己形成了一個組織——或者說陣營。她曾經希望大家相安無事,但不同的理念讓他們漸行漸遠,最後,殷悅的失蹤讓她徹底與另一邊決裂——
「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她問道。
「你們那邊有幫手,我們這邊當然也有。」他笑笑地說。
「找我幹麼?」她問。
「聽說妳一直在打聽殷悅的下落。」
連舒婭沒說話,只是瞥了他一眼。
「妳一直懷疑我們擄走了殷悅,老實告訴妳,我們根本沒動她。」他靜靜地說。「我承認我們找過她幾次,想邀她過來我們這邊,但她拒絕了,妳若不信可以碰我的手。」
他知道她能潛入別人的意識之中,只要她一碰就曉得他有沒有說謊。
「我可不想自討苦吃。」她面色不變地拒絕。
他輕笑。「妳放心,我不會電妳的。」他的身體能儲存電力,可以放電,跟電擊棒差不多。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她問道。
「當然不只,我還想請妳去我們那裡坐坐。」他誠摯地望著她。
「如果我說不呢?」她反問。
「我其實不大喜歡暴力……」他歎氣。「妳別讓我為難。」
突然,連舒婭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瞄了眼來電顯示,不由得歎口氣,在接與不接之間猶豫不定,最後還是按下通話鍵。跟馮昱暢講話比應付歐陽沿輕鬆多了。
「你又有何指教?」
「妳家地址給我,我有話問妳。」他直接說道。
「你現在在哪兒?」等他說出位置後,她挑了下眉。還真剛好,離她滿近的。「我現在在建國玉市,你過來載我。」
她掛上電話,轉向歐陽沿。「我不會跟你走的。」這裡人這麼多,她不擔心他用強的。
「即使我們可能有殷悅的下落?」他盯著她,稚氣的臉上閃過一絲冷怒。
她無所畏懼地回視。「你說謊。」
他挑了下眉。「妳越來越厲害了,不用碰人就可以知道對方是不是說謊?」
她露齒而笑,似是而非地說道:「你不知道我的能力會進化嗎?老天很厚愛我的。」
他陰沈地看著她。「是能力進化了,還是那些礦石加強了妳的力量?」他的視線落在她手上的紙袋。
她驚訝地望著他。「沒想到你也相信礦石能量——」
他瞥她一眼。「世界上每樣東西都有能量,只是強弱的問題,如果沒有特殊之處,術士怎麼會用礦石來擺陣?」
她一副受教的表情。
「妳也別裝傻。」他淡淡地說了句。
她聳聳肩沒搭腔,繼續在玉市閒晃,偶爾買點東西。他亦步亦趨地跟著她,直到她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走出擁擠的玉市,站在大馬路旁。
「你打算一直跟著我?」她瞄他一眼。
「真的不想去我們那裡坐坐?」他再次提出邀請。
「沒興趣。」
「那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他望向她手中的紙袋。「能讓我看一下嗎?」
她好笑地望著他。「檢查女士買的東西不覺得無禮嗎?」
「不過是看一下。」他伸出手。「還是妳要我用搶的?」
她冷笑。「幹麼,改做強盜了?」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一道強勁的電流瞬間竄進她的手臂,她甚至來不及尖叫一聲,只覺得心臟一陣緊縮,整個人便往前倒。
「看,好好地跟妳說妳就是不聽。」歐陽沿扶著她,輕鬆地拿走她手上的袋子。
雖然在大馬路上,但他摟著她的模樣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後,一輛車忽然在他們面前停下,歐陽沿望進一雙冷怒的眸子,他微笑地扶著連舒婭上前,打開車門。
馮昱暢的表情轉為困惑,隨即發現連舒婭閉著眼,渾身無力,他驚訝地扶她坐好。
「怎麼回事?」他疑惑地問,剛剛開車過來就見她跟一個男人摟摟抱抱,他忍不住怒氣,以為她幼稚地找個男人來氣他——之前的某任前女友就幹過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