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振深吸一口氣,難掩興奮地說:「管理員說她剛搬走,那個男的不記得了,可能是她的朋友,也可能是男朋友,他們不會隨便問住戶私人問題——」
「重點。」馮昱暢踢了下他的椅子,力道之大差點讓他往後栽。
「靠!」蔡明振趕忙抓緊桌子。「重點來了,管理員說,游小姐個性很好,人很隨和。」
馮昱暢皺了下眉頭。
「我一開始沒發現,後來又覺得哪裡怪怪的,你女朋友姓什麼我忘了,但是好像不姓游,聽起來不大對。」他挑眉問:「你女朋友不叫游幸芳吧?」
馮昱暢露出疑惑之色,一時弄不清發生了什麼事。「你確定管理員沒記錯名字?」
「你想的跟我想的一樣,住戶那麼多,管理員有可能搞錯,但是管理伯伯一再強調他沒記錯,還翻了住戶名單確認。」蔡明振強調地說。「最後他也被我弄得神經緊張,一直問我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我要一直確認游小姐的名字,我只好隨便找個理由搪塞,趕快走人。」
原本心有疑惑的馮昱暢開始覺得一股怒火襲上心頭。這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個人要使用兩個名字?
蔡明振見他神色難看,不用猜也曉得他女朋友肯定不叫游幸芳。「我昨天想了很久……她會不會是間諜?」
馮昱暢瞄他一眼。「電影看太多,有可能嗎?」
蔡明振欲言又止。難道要他說你女朋友是不是劈腿?可是劈腿就劈腿,需要大費周章換一個名字嗎?
馮昱暢也曉得他欲言又止的眼神代表什麼,他十之八九是被劈腿了,一想到這兒,心中頓覺一團怒火燒起。
他二話不說,拿起手機就要打回去,但按下最後一個鍵時,突然又掛掉。
萬一她聞風而逃,他不就白白被耍了?
不行,他要親自去逮她,當面對質。
一路上,馮昱暢氣得夠嗆。不管真相究竟為何,他徹徹底底被當傻瓜耍了,直覺便認為自己不是綠光罩頂,就是被仙人跳。
會想到仙人跳是因為她若背著他劈腿不需要換名字,除非她從事的是非法行為,問題是他們都交往一年了,她有的是機會,怎麼遲遲沒動手?
越想越煩躁,他不知自己幹麼替她想原因、找理由,無法發洩的怒火不停往上衝,幾乎要漲破他的胸腔、奔竄而出,握著方向盤的雙手也越來越用力。
察覺自己賁起的肌肉,他頓時冷靜下來,多年的比賽經驗讓他對控制自我的能力格外要求,如何冷靜地觀察對手、找出破綻,甚至控制內心的各種情緒:興奮、緊張、怒氣、恐懼等等,然後耐心等待,接著擊出致命的一拳……他刻意把比賽時的呼吸及情緒調整技巧用上,讓身體逐步放鬆,然後拿起手機打電話。
響了幾聲後,柔媚慵懶的聲音從話筒另一端傳來。「喂?」
「還在睡?」他覺得喉嚨彷彿有個東西卡住一般,無法輕鬆自在地說話。
「嗯,你把人家吵起來了。」
她柔媚帶著撒嬌的聲音往常總讓他心裡一陣軟綿,現在卻讓他憤怒。「我們中午一起吃飯,妳準備一下,我等下就到家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連舒婭從床上坐起,瞄了眼鬧鐘,差五分要十一點。「現在吃中飯太早了吧?」而且他們明明約的是晚餐吧?
「餐廳有點距離,得早一點出發……」
「昱暢,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她蹙起眉心,盤腿坐在床上。
他冷冷地揚了下嘴角。「為什麼這麼問?」
「你的口氣聽起來怪怪的。」
「大概是開會讓我心情煩躁。」他扯了個借口。
也不知她是相信了還是不想再與他爭辯,他聽見她妥協地說道:「好吧,那我準備一下。」
「我大概二十分鐘後到。」他掛了電話。
連舒婭疑惑地下床,總覺得馮昱暢有些怪怪的,雖然小朱是朋友,但中途蹺班不像他的作風,他對於工作一向很有責任感,抗壓力也很好,就算會議開得不順利,也不至於要約她一起吃飯尋求安慰。
雖然這麼想,但他要跟她共進午餐,她也沒理由拒絕,只是二十分鐘短了點,飛快地盥洗後,她穿上簡單的白色緊身T恤與窄裙,再套上橘色露趾高跟鞋,整個人看起來神采飛揚、青春又有朝氣。
站在玄關鏡子前抹護唇膏時,他打手機上來催促,她在兩頰淡淡地抹了一點粉後,才踏著輕快的腳步下樓。
第2章(2)
一坐上車,她就覺得氣氛不對。
他眼神銳利地瞅著她,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怎麼了?」她挑眉。
「沒什麼。」雙手在方向盤上握緊,他真怕自己當場掐死她。
「你到底怎麼回事?」她話都沒說完,他已經踩油門上路。
「肚子餓。」她一坐進車內,他就沒心思再與她作戲,語氣很敷衍。
連舒婭自然聽出他的不耐與敷衍。她擰住眉心,到底出了什麼事?她想弄清楚並不難,只要她把手放在他身上,就能察覺他內心的某些念頭,尤其他現在情緒如此外露……
就在她伸出手試圖想碰觸他的手臂時,他突然冒出一句:「妳想結婚嗎?」
她嚇得縮回手,那驚愕的表情自然沒逃過他的眼睛。「怎麼嚇成這樣?」
雖然一再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開車來的路上,他還是止不住腦中亂竄的思緒。他猜測她接近自己的目的不外兩種,一是騙錢、一是騙婚,不過看她的表情,騙婚大概不是,那就只剩錢了。
問題是他也不是什麼億萬富翁,家境只稱得上小康,自從跆拳道得到冠軍後,他就沒再向家裡拿錢,積蓄都是靠比賽得來的,幸運的是他投資運還不錯,買了幾檔股票跟基金都有不錯的獲利,之後他把錢拿來付掉房子一半的價錢,還開了間武術館,正好躲過金融海嘯。
但武術館不是什麼可以賺大錢的事業,純粹是他的興趣,不過他也不能昧著良心說沒賺錢,扣除生活費、房子貸款跟孝親費後,收入還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