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門位於何處?」
「位在一個看起來很平凡的地方。」風裳衣很合作的有問必答。
「哪裡?」
「你想做什麼?」風裳衣問得笑容可掬。
「剿了它。」廢話,難不成還拜訪殺手組織,泡茶聊天?!
「那我自然不能出賣閻王門的弟兄們,抱歉啦,宇文弟弟。」
「少稱兄道弟。」宇文琅琊一頓,蹙眉,「等等,為什麼叫我弟弟?」
「嘿嘿,我早早就從水瑄那裡調查清楚,你虛歲二十又四,正巧小我四歲,叫聲弟弟不為過吧?我的好弟弟,快快把那匙粥送到我嘴裡,辛苦你吹涼它羅,啊——」雛鳥風裳衣又張大嘴。
「你二十八歲?」那張看來不超過二十的小毛頭臉蛋,竟然比他還大?!
風裳衣頷首,心底卻因宇文琅琊難得一見的愕然而覺得好笑。
「覺得不可思議,還是欣羨我這張不老的娃娃臉?抑或驚艷於本少爺動人無雙的絕俗五官?別客氣,想誇獎、想稱讚都行,我不謙虛也不推諉的。」風裳衣死不要臉地吹捧自己。
宇文琅琊收拾起被看穿的狼狽神色,無情地將最後一口粥送進自己嘴裡。
「小人,你承諾過只要我招供出閻王門的事跡就餵給我吃的!」風裳衣演出餓「鳥」撲狼的舉止,顧不得右手傷勢,雙臂一展,牢牢箝住宇文琅琊。
宇文琅琊沒料到風裳衣對食物的執念如此深,來不及阻止撲向他的風裳衣,兩人從床沿滾落冷硬地板。
「你——」
宇文琅琊怒斥的話才開了頭,風裳衣的唇便壓覆住他,輾轉強硬地撬開他的牙關——目標是他方才塞進嘴裡的粥!
宇文琅琊狠狠左右開弓地賞了風裳衣兩拳,風裳衣報復地咬破他的下嘴唇,兩人在地上戰得難分難解、戰得日月無光、戰到忘了自己是誰、戰到連水瑄進了房都渾然下覺……
「住手!」不知制止地上糾纏的兩人多少回,水瑄終於發火,爆出驚天巨咆及打破一隻花瓶來輔助他的怒意。
字文琅琊及風裳衣氣喘吁吁地停手,一個滿唇是血;一個鼻青瞼腫。
「很好……你們總算回復理智……」水瑄欣慰地笑了笑,「麻煩,麻煩誰有空,請接著我的身體,我要昏了……」
砰!在兩人猶措手不及中,可憐的水瑄應聲而倒。
「水瑄!」
只見一大片的血跡染紅水瑄背後衣衫,而他頭頂上碗大的傷口正汨汨奔流著駭人的鮮血……
第三章
水瑄果然如風裳衣所預言般發生了「血光之災」。
他好死不死迷了路,繞了城裡一圈,誤闖城東賭場;好死不死讓他看到賭場霸子強押某名可憐姑娘賣身抵她爹的鉅債:好死不死他讓那多管閒事的正義感給沖昏了頭:好死不死……就落到現下的慘狀,被人用木棍打破了頭。
這一切發生得太巧,巧合得令人發毛。
「真的,所有的事都照著風裳衣說的話成真,你別不信,否則我頭上大洞是怎麼來的?」水瑄輕撫著包紮完畢但仍隱隱作痛的後腦,回想起風裳衣一字一句,心中惶然大於欽佩。「你的意思是……姓風的有異能?」
「嗯,再不然他就是個算命師,或是……仙人。」否則怎會鐵口直斷?
宇文琅琊不屑地勾起冷笑,卻牽動唇瓣被風裳衣咬傷的傷口——那個該死的、天殺的、下地獄的淫蟲,竟然對他做出這傷風敗俗的舉動!
「他若真有異能,怎會算不著追上咱們,怎會算不著讓我扭傷手?他全身上下就只有那張嘴利害,其餘的,一無可取。」
「他那張嘴的確利害,否則師兄你也不會掛了彩。」水瑄意指宇文琅琊傷痕纍纍的雙唇。哎唷,破皮之後的血痕彷彿一層厚厚的胭脂,讓師兄像個巧妝打扮的姑娘家。
「你還說!」宇文琅琊惱羞成怒,毫不留情的手掌落在水瑄傷處。
「本來就是嘛——哎唷,師兄,好疼耶!我還以為你們何時發展出戀情,而且還是驚世駭俗的斷袖之戀……」水瑄抱頭鼠竄。
「水瑄!你別以為你受了重傷,我就不敢揍你,大不了打死你之後我幫你守墓三年,我這二師兄夠仁至義盡吧?」宇文琅琊摩拳擦掌,準備身體力行。
「你們在地板上又是纏綿又是打滾,唇對唇還貼得死緊,任誰看了都要誤會嘛!而且,我還看見風裳衣把他的舌頭……哇!」捋完虎鬚又逃命不及的水瑄結結實實挨了宇文琅琊一頓好打。
「你敢再提一個字,我就拆了你的骨頭!」宇文琅琊一字一字迸出牙縫,丹鳳眼瞇成一線。「明天就把姓風的趕得遠遠的,別讓我瞧見他,我若瞧見一次就扁他一次!」
「可是……」水瑄好為難。宇文師兄打從碰上風裳衣之後就開始反常,性格越變越火爆,說話越來越惡毒,連耐性也越變越薄弱……
「明天瞧見我就要扁我?那你今天可得多看我幾眼唷。」風裳衣輕快的聲音插入師兄弟的戰爭中,他拿著煮熟的蛋熱敷在臉龐上大片淤青,原本俊秀的臉嚴重變形,慘不忍睹。
宇文琅琊聲未出,手先動,朝正貼在風裳衣左臉頰的蛋使勁一捶,破碎的蛋白蛋黃蛋殼霎時全黏在風裳衣臉上。
砰!宇文琅琊步出房間,用力甩上門扉。
「風裳衣,你完了!這次我二師兄跟你梁子結大了!他可是說到做到的!人,我看接下來的日子裡很難看到你原先那張漂亮的臉孔。」
風裳衣小心翼翼取下戳進肌膚裡的蛋殼,蠕動一下雙頰。「他差點打斷我的牙齒……我又沒做什麼惹他生氣的事呀!」
「你做的事還不夠過火?我二師兄最討厭別人隨便碰他,連摸根頭髮都不行。你倒好,不只頭髮,連舌頭都伸到不該伸的地方,二師兄沒當場切掉你的舌頭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喔——原來他是氣那個吻呀!但那也稱不上是吻吧?充其量像兩隻野狗搶肉吃,難免嘴碰嘴、身貼身。」風裳衣咕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