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魅的眼神、調皮的神態、性感薄唇貼在她唇上的記憶,還有不准她買筆筒的專制,依然鮮明地刻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她氣惱自己的腦子裡已經裝了那麼多事情,居然還讓他擠進來湊熱鬧,這似乎代表著那短暫的吻雖然輕如鴻毛,對她的影響卻重如泰山,在她平靜的心湖中造成不小的震盪。
這可惡的男人!她非常在意他,不想承認自己喜歡上他,他卻故意要挖掘她生氣的秘密。
她不回應,姜紹達索性倒著跑,面對她。「對不起,昨天的吻,我不是故意的,請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怕被他讀出什麼,她別過頭,掩飾心中的在意。「我沒有氣這個。」
「啊,那是筆筒的事嗎?這件事我也可以解釋。」
「好啊!」她在意他擅自作主地決定,她一面跑著,一面思考要怎麼治他。「講出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不然我就……」
「就怎麼樣?」他皮癢地發問。
「就結束勞資關係。」
「不要吧!我們的關係才剛建立得很緊密而已……」這比股票被斷頭造成投資損失還要恐怖。
「緊密?!」這字眼令人敏感,她想起意外接吻的畫面,臉又紅了。
「好,別生氣,我不讓你買筆筒是有原因的。」怕她真把他解雇,這事非同小可,為了一個筆筒空留遺憾就虧大了啊!
狂妄的傢伙!應該讓他知道誰是老闆,誰是員工才對吧!
「什麼時候輪到你不讓我買筆筒了——」她的話在看見他手上的一個小木筒時突然中斷,她乍然停步,跟在後頭的拉多拉多也停下來,張口吐出舌頭,呵呵喘氣。
「這是什麼?」她納悶地望著他。
「姜達手作的木製筆筒。」他的黑眸仔細觀察她每個表情的變化。
「你自己做的?!」她錯愕地盯著他。
「沒錯,市面上沒有販售,獨家限量,絕無僅有的一個。」他遞給她。
她愣看著他,良久,才接過手。
雖然只是用四片木板釘制而成的筆筒,然而彎曲的木片弧線如波浪,感性中帶著新鮮的創意,只能說這傢伙很有藝術天分,徹底發揮了他的巧思和創意。
「你怎麼會……想要做筆筒?」這教她疑惑。
「我發現你的筆經常掉在地上後,猜想你需要一個筆筒,我就開始把裁切下來的瑕疵鞋底廢物利用,裁短、刨光、噴漆,本來還想刻山水、雕花鳥……可是還來不及完工,就看見你要買筆筒,心裡一急才會講出讓你生氣的話……最後我只刻了一個『晴』字。」刻花彫鳥不是他的專長,能把筆筒訂好已經是他最偉大而得意的傑作。
這就是他不讓她買筆筒的原因,關芷晴恍然大悟。
原來他擅自作主的背後,是因為他體諒她的忙碌迷糊,默默地花費心思,為她訂做一個絕無僅有的筆筒……
這傢伙的貼心細膩,真教人驚奇又感動。
關芷晴迎上他那對真誠熾熱的墨眸,心跳鼓動著喜悅,眼神隱含溫暖的感動,驅走了先前滯留於心中的不快。
「喜歡嗎?雖然是鞋底做成的,不過這也代表著我們木鞋手作的精神,怎麼樣?」等待的心情多折磨人,一秒鐘都好比一刻鐘那麼漫長,就怕她不喜歡,不領情。
我們?他好像真的把她當作自家人,那種不分彼此、同心協力共創未來的話語,教人既窩心又嚮往,她的心又怦怦地鼓動著期待。
「用鞋底做成的筆筒,很有創意的小東西。」關芷晴的嘴角微揚,讚美他的作品。「以後要做東西,可以早點講。」
看見關芷晴眉頭鬆了,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線,嘴唇彎起歡欣的弧度,代表她氣消了,他的心情也跟著愉悅無比,如獲大赦般鬆了一口氣。
「汪汪……」
他們幾乎忘了腳下的拉多拉多,直到它發出聲音,他們才回頭看著盯著筆筒的它。
「嘿,拉多,這是筆筒,不是你的飯筒。」姜紹達蹲下身來對它說著,拍拍它的頭,順順它柔軟的毛安慰著。
「拉多要跟我搶嗎?」關芷晴也蹲下身,把筆筒抱在懷裡,騰出一隻手讓它舔指頭。
「這是芷晴專屬的,看到沒,上面有寫『晴』字,不能給別人——不,別狗。」姜紹達宣告著,不准外人分佔他專屬給關芷晴的疼寵。
這是芷晴專屬的。一聽到他這樣講,她像個小女孩一樣,嘴角上揚,露出淺笑,心像沾了蜜似地甜滋滋的,整個人輕飄飄的。
好久沒有人對她那麼好了,雖然只是一個筆筒,但那份專屬的體貼、專屬的寵溺,她要放在心裡一人獨享,細細品味。
海浪輕輕拍打著,他們沿著海岸慢跑,她看著他,心裡因為填塞著愉悅和幸福,嘴角一直上揚,兩人的心也因此拉近了。
姜紹達臉上也揚起笑容。她總算不再對他冷著一張臉,綻放美麗的笑顏。
她的笑容多美啊!像和煦的暖陽,溫柔而亮麗,讓空氣流動著幸福和平的氛圍,多愜意美妙啊……
他真希望每天都可以看到她的笑臉,每天留在與世隔絕的海邊,一起慢跑、一起聊天……
他私心地、出於內心的渴望想收納她的美麗、驕傲和溫柔。
看來他在征服她的同時,也逐漸迷戀上她,他開始渴望兩人獨處時美妙的時光,腦海裡開始勾勒著幸福的藍圖了。
★★★
他和關芷晴的感情已經有了明顯的進展,不只他有了幸福的期待,他也可以感覺到關芷晴對他動了心。
從海邊回來,姜紹達並沒有忘記叔叔之前的交代,回到房裡後,他決定給關嘯天一通電話。
待電話撥通了,他打招呼。「你好,請問是關董事長嗎?」
「是。您哪位?」
「我是姜紹達。」
「紹達!呵呵……你好、你好,很高興聽到你的聲音。」電話那頭傳來沙啞而愉悅的笑聲。「我等你的電話好久了。」
「對不起,現在才給您電話。」他對未來的丈人保有基本的尊重和禮貌。